当皇宫发生宫变,瑞王府被团团包围时,经验老道的鲁国公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虽然老六和老九都是他的女婿,可是如此权力相斗下,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六皇子容不下自的亲弟弟,又怎么会放过他的妻儿?
鲁国公夫人一听,只抱着二女儿和外孙痛哭流涕。她老蚌生珠,好不容易拼死生下的女儿,竟是来渡劫的吗?
最后老夫妻俩商定一番,决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女儿和襁褓中的外孙送走,让她去松原老家那里避一避风头,到时候,再看时局如何决定接下来的出路。
只是当时六皇子派人把守了驿站水路,方二在老家臣的乡间院子躲避了许久。只是后来,京城居然大乱,鲁国公府也收拾细软,跟着几大世家纷纷逃出了京城。
当初陛下派了好几个人出来送信,其中还有一个他准备立九皇子为皇储的圣旨,当初送出来时,本是想着投递老臣,可惜那送信的人被追杀,匆忙就将圣旨扔入了京城府衙。
捡了这圣旨的人也知接了烫手山芋,最后这圣旨便送到了鲁国公府。
现在鲁国公府怀揣着圣旨,带着二女儿和九皇子的遗孤,再加上另外几家九皇党一路逃亡,被自己亲信的下属,水师督军安排到了这里。
据那督军说,自己倚重的下属外甥在这里任县丞,前些日子还往茂林这里派了兵,没有什么流民乱匪,相对也清净些。
只是这几家没有想到,这里的县丞原来是北镇世子妃的弟弟,而北镇世子妃居然也在这里。
虽然刚刚成了寡妇,可是方锦书脸上的倨傲却丝毫未减,除了连日赶路的疲惫外,似乎也并无太多丧夫的忧伤。
她选了一处树荫下,坐在了侍女递来的折凳上,倨傲地翘起下巴看着落云道:“你……还没生孩子?”
看落云点了头,她不由得嘲讽笑道:“他的年岁也不小了,居然娶了你这么个不生的?什么原因?没请郎中看看?”
落云看着这个逃亡路上的女人,并不想与她有什么口舌之争,只是再次福礼道:“既然诸位贵人前来,我让弟弟尽早前来迎接诸位,还请诸位在这里等候一下……”
看她领着丫鬟和侍卫走了,鲁国公夫人才不轻不重地说着女儿:“你怎么能随便露脸?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传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方锦书不在意地又是冷笑一下:“如今诸王入京,自然是谁气力大谁为皇,你和爹爹还真指望着哪位王爷好心眼,打入京城再将我们母子迎回去?如今我夫君死了,那皇后和六皇子那对奸母子才是箭靶子呢!又有谁会在意我们这失势的孤儿寡母?”
一旁安歇的竣国公夫人听了,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觉得方锦书说这样的丧气话真是有些打击人。
依着她的意思,是不愿跟鲁国公府的人绑缚在一处的。可是偏偏拗不过竣国公,说什么九皇子才是陛下钦定的国之正统,眼下变乱,无论将来谁为皇,都要尽早与王皇后一党早早切割才好!
所以竣国公在逃亡时,才义无返顾地与方家一起,护送着瑞王妃母子出京。
没想到一路逃亡到这里,居然跑到了北镇世子妃的弟弟这里来了。
想到自己的三儿子跟北镇王府的郡主退婚时撕破了脸,两家也算闹僵了。这个节骨眼,峻国公府一大家子跑到这里来,岂不是要被这苏落云狠狠报复?
于是竣国公夫人连忙跟竣国公低声商议,看看能不能挪个地方。
不过男人们却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问题。
一旁的鲁国公也听见了,毫不介意道:“我的门生是水师的督军,现在茂林县里派驻的兵将也都是水兵营的人马。虽然那苏县丞的舅舅也是水师里的统领,却也得受督军指挥。我的门生还会派兵来保护。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还能在这里兴风作浪?非常时期,他们姐弟若敢告密,立刻就将他们拿下处死。那北镇王府有什么本事?值得你们这么忌惮?”
虽然京城里来了各路藩王,可是他们可没听说北镇王府派人来。
再说来了又如何?不过是偏地的落魄皇宗,各路藩王怎么数,也数不到北镇王府那里去。
虽然关于北镇世子和铁面军勾结的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是京城认识韩临风的显贵看来,简直就是滑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