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京城贵宅里的饭桌上都是安静不下来,这下饭的丑闻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偏巧的是,这几位大人还都不是亡妻病故,便是与妻子和离的。就连万岁爷都感慨,所谓男人当立室,这正妻之位久旷,无人内监,难免私德亏损,这几位大人全是前车之鉴。
是以万岁私下里督促着忘山快些娶了新妻,以免步那几位的后尘。
楚邪现在再看万岁爷,真是心情复杂。虽然琼娘对他耳提面命,当以君臣之道处之。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的母亲被迫远走生下自己,这心里便一直不是滋味。
他少时希望父亲还在人世,现在倒是知道了原来亲爹一直健在,却高兴不起来。
所以当万岁爷催促着他新娶时,那眉眼也不大顺畅,只冷冷道:“旧人未忘,何以新娶?”
嘉康帝倒是不觉得这话乃是影射自己。而是不赞同道:“听闻那休书虽是你写,却是那韶容公主呈递出去的。这等子妇人虽有才学,但性情太过妄为。忘山你就算要与这女子破镜重圆,也当是扳一扳韶容这等子桀骜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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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性情,不然以后内院不安,忘山何意安心国事?”
这话要是旁人来说,楚邪必定会共鸣之。可是从自己的隐秘亲爹的嘴里出来,便全是荒诞走板的言论了。
当下他不咸不淡地驳斥道:“公主这般,定然是臣做得不好,若是做得好,她怎么会带着儿女舍得离开本王身边?若是到了女子拼着名节不要,也要带着妻儿离开的地步,这男子必定是个不成器的,不要也罢!”
这话正着听,乃是琅王的自责之言,可是听到万岁的耳里,却是有些触动陈年旧疤。
当年的表姐晴柔,可不就是拼着名节不要,也要带着他们的孩儿远走吗?这么一想,当年的种种懊悔顿时又是涌上心头。
偏在这时,在万岁身边倒酒服侍的婉嫔说话,只笑着道:“琅王怎么这般苛责自己?那女子若怀了身孕,还忍心离开,该是何等冷硬心肠?只怕她将来后悔,辜负了世间真男儿啊!”
楚邪看着这个肖似母亲的女人,心里的那股子火更旺,当下冷言道:“雀鸟安解飞鸿之意,婉嫔在宫内安逸自在,承蒙圣宠,当然不能解刚毅女子为情所伤,独自离去抚养孩儿的伤心处。”
这话嘲讽得甚是外露,婉嫔如今独得皇帝盛宠,宫中哪一个不是溜须拍马?骤然听得这等子嘲讽之言,简直是将自己贬作麻雀,当真是粗俗以及!
当下便是柳眉蹙起,眼角带红地望向了万岁。
可嘉康帝看着儿子肖似表姐的清冷表情,再听他之言,仿若表姐在离去的前一夜,看着他时决绝的表情,心内骤然又是一痛。
而这婉嫔受了委屈,要他斥责的表情,他也是看到了。心里却想着,这女子随然肖似表姐,却没有半分晴柔的风骨。
若是晴柔受了委屈,从不会要人来撑腰,当年在御书房里,她被几个皇子讥讽无父无母,是被太后周济的孤儿乞丐时,他要去找皇祖母告状。可是晴柔却拉住了他,只研了满满半盆的墨汁,架在书斋门板上,待那领头的皇子入内时,便是墨汁兜头,哇哇大哭,却把她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