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指甲刺破,她一直在落泪,红了眼眶。
她恍然切身体会到那种生生剥离血肉的痛。
好像余莺儿纤瘦的身躯里,鼓鼓的一团,也有她的半条命。
烛火在摇晃,人影似乎也在重叠。
恍惚间,年世兰捂了捂自己的小腹。这里也曾经隆起过。小产那一日,她疼吗,应该吧。只是她不记得了,只因那一日身上的痛,怎能比得上心里的痛分毫。
“没事的……没事的。”她喃喃念道,身上在颤抖。
一盆血水从眼前端过,年世兰好像还没清醒,她以为回到了曾经,骤然停住了呼吸。
她去看余莺儿,她还在,她还在。
稳婆在为她接生,孩子还在。
“啊……。”
“娘娘,您得用力啊……”
“呃啊……”
连连惨叫声,从她身下端走的一盆盆血水触目惊心。
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屈着身子,去拉余莺儿的手,哀求她:“不要走……别死……”
余莺儿抬眼见到流泪的她,她太痛了,只能艰难回应她,挤出一个笑,“别怕……出去。”
年世兰摇着头不肯走。
她为她理了理脸颊上被汗浸湿的发丝,哽着声音,“减轻疼痛的药在熬了,等下就不痛了。”
没来得及回她,撕裂的疼痛,令余莺儿再一次痛呼出声。
年世兰一脸的着急与失措,只能不断为她擦汗,嘴里喃喃:“等会就好了……快好了……。”
“娘娘……”是稳婆小心翼翼提醒的声音,“昭贵妃要专心……”
年世兰点了点头,她又重新守在一旁,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煎熬着。
没有半点即将要拥有孩子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