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毫无自轻自贱之意,声调娇媚,故意勾人一般,分明是言说的反话。她眼神直盯着余莺儿,暗藏了期冀鼓动,未明之意在说:还不快说本宫比那贱人好看。
余莺儿了然,却不打算顺着她,敛起眉头作思索模样,一时不语,似乎真的在比较两人谁更美些,能见十分纠结。
可把年世兰这个火桶点着了。她要的是余莺儿毫无犹豫的回答,她竟然敢在这思考?
“快点。”恶狠狠的话,催促余莺儿。
“什么?”余莺儿没懂一般,疑问说,“莞嫔的确美貌,清丽婉约,出水芙蓉。”
她看见年世兰眯起眼,嘴抿紧,颇咬牙切齿模样了。
永明还在余莺儿怀里,年世兰忍了忍,不欲发作,她上下打量余莺儿几眼,很快收了神色。只慢悠悠,略有深意的说:“你出月了。”
“考虑好了?”余莺儿笑问。
年世兰微微一笑,“你不是知道了吗。该你考虑。”
“考虑?”余莺儿说,又笑了笑,“娘娘似乎不打算给我留余地。”
像是打哑谜般,两人却心知肚明。
年世兰看着她:“明天,来我宫里。看永明。”
她想起,最初之时,见了刚从鬼门关里走出的虚弱至极的余莺儿,她心都要难受得碎开了,认明自己的情,只想日后借酒话出心意。可也是那时候,她控制不住。从碰了余莺儿的唇开始,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她喜欢与她亲吻,但是她会动情,会有欲望。
她总想要对她做点什么。可她不懂女子间……只是一味地吻她。
直到她翻开那些东西。
既然心机手段永远比不上余莺儿,那这里,她总也要牢牢压制她。她的心可以被余莺儿握住,被她牵动,而她会不安,也应要握住什么。
她很喜欢余莺儿明明无边厉害,算遍后宫,却独独对自己剖白,哀求,示弱的模样。
“白日去吗。”余莺儿朝她笑笑,似不知死活,无声与她说,一字一句:“白、日、宣、淫。”
她在做口型,笑容俏得惹眼,唇口一张一合,能见嫣红的舌尖。
年世兰心里有章程,却也总被她的放肆言语挑起恼人羞意,这人忒不要脸了,嘴里净是下流之语。
“晚上。”年世兰白她一眼。
“不去。”余莺儿斩钉截铁,“卫太医说我身子不好,得休养三个月,才能出月呢。”
“装什么?你分明好了。”年世兰嗤笑,“平日不是很能,这会倒是缩头缩尾。”
余莺儿若有所思:“昌平行宫。”
汤泉沐浴?年世兰笑了,好啊。她当初被她无知无觉占尽了便宜,是要让她还回来。
“行吧。”年世兰点点头说,眼里有认真,“明日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虽然的确无需言明,可她也总该告诉她。
她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