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暑气候,余莺儿却浸透了一身的寒意。
年世兰似有所感,随意一瞥,却见了余莺儿立在殿门那。
背着光,面容看不清,不知看了多久。
她说不上那是什么滋味,只觉一阵心惊无措,张张口想说什么,下意识撑开拥住她的怀抱。
却只是徒劳。
余莺儿走了,只留下一个莫名叫人害怕的背影。
她肉眼可见的失落,整个人像是被暴雨浇注过的花,蔫叶落瓣,萎靡起来。
直至晚间,她望着窗外月色发呆,苦等不到她的身影。
她总想着那人似乎决然的背影,心里阵阵发苦。
“颂芝。。。。。。她生本宫气了么。”年世兰低声猜测,眼里是压不住的酸意,含了委屈的隐隐哭腔,“可本宫,本宫哪有办法,她怎么能这样对本宫。”
颂芝心疼极了,忙劝慰道:“娘娘,贵妃娘娘怎么舍得与您置气。许是六阿哥还在玩闹不肯睡呢,贵妃娘娘现在带着他,自然要多费些精神。”
“也是。那你还不快为本宫妆扮一番,本宫要去永和宫看看六阿哥。”年世兰患得患失,一颗心没有着落。她猛然起身,只想尽快见到那人。
而这时候。
“娘娘———”
“你去哪呢。”有些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是她苦等已久的。
年世兰心中一喜,急停住了动作,而后坐回榻上,别过脸迅速收起一副愁容,反作出面无表情的动怒样子来。倒看愣了颂芝。
那道烟青色的纤瘦身影如愿一步步出现在年世兰眼前,身后跟着的苏木提了个食盒,能闻见果子的酸甜味。
“你还来做什么。”年世兰高冷地斜眼而视,“本宫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说罢,还朝旁边扭了扭身子,头上的珠钗跟着一齐晃荡。只露出个半边脸来,是不肯对着她的怄气模样。
“你故意歪了歪身子,榻上正好留了这样大的地,是诚心叫我贴着你坐。”余莺儿靠近她,立在她身前笑言,“是不是?”
年世兰白眼对她,嘁了一声,“自作多情。起开些,别挡了本宫的光。”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若是余莺儿不来寻她,她便担惊害怕,唯恐余莺儿真的恼了,甚至愿意难得地低头去向余莺儿示弱。可余莺儿一来,她就晓得这人是不舍得不来见她,特意来哄,自己还是她心尖尖上的人,这一下知道了,那股傲劲就藏不住,又一股脑跑出来了。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见风使舵”。
“那我错了。娘娘如何肯原谅我呢?”余莺儿按住她的肩,手下用力将她身子正了正,年世兰也没怎么反抗,只是还有些委屈,眼睛总是微微翻着看人,嘴里哼声。
余莺儿又忍不住抚了抚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鬓发,再俯下身子,轻柔地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再是额间,眉间,久久停留。
安静的吻,温厚的气息。年世兰心里安宁,面上才有了点笑。余莺儿没有说话,只在亲昵的唇间,就将她轻而易举哄好。
“你今日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年世兰乖乖让她吻了自己,言语间试探余莺儿是否真的生气。
“不知道。”余莺儿闭着眼,按下快压不住的情绪,随意回答。她放开年世兰,坐在她身侧,朝苏木那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