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的1号床是一个叫作张岳的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纪,面容普通,身材高大,看起来很是沉默寡言。
他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换衣服,整东西。
直到洛鸣山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着洛鸣山额头上已经染成血红色的纱布,才说了第一句话:“……听说你受伤了,这……这是我买的药。”
他张开手,粗糙宽厚的手心里放着一管崭新的药膏。
洛鸣山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赵行。
赵行眯起眼,没说话。
洛鸣山鼓起勇气问:“赵哥,我……我可以要吗?”
赵行心里还挺满意的。
洛鸣山这是真听话啊。
一点儿都不带虚的。
跟小奴隶似的。
但他脸上却没一点儿满意的样子,反而蛮横地说:“你要药膏做什么?是想要早点除掉我给你的见面礼吗?”
洛鸣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对张岳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与他擦肩而过。
张岳将药膏捏在手心里,看了赵行一眼,脸涨得通红。
赵行根本没把这人的愤怒放到眼里,他冲洛鸣山招了招手,喊他过来,然后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洛洛乖,你做了错事,伤口要多疼一阵儿才能长记性。”
洛鸣山一颤:“赵哥,我知道了。”
11点的时候,宿舍里的大灯便统一熄灭了,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由于人们都居住在地下,很多人都患上了黑暗恐惧症,所以即便是睡觉,这里也不会完全关掉灯光。
就在小夜灯亮起那一刹那,宿舍门才被人鬼鬼祟祟地推开,有一道人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站住。”赵行开口。
那人立刻如雕塑般僵住了。
“……赵,赵哥。”张升战战兢兢地开口。
赵行:“明天搬走。”
他真的不想看到一个两个对洛鸣山有企图的同性恋在他面前晃悠,辣眼睛。
张升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准备明天搬走的,如果不是一个人一天只能换一次宿舍,他刚刚就已经搬出去了。
他是真的不敢和这两个变态共处一室了。
如果说赵行是崇尚暴力的普通变态,那么洛鸣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令人忍不住跪地求饶的未知杀器。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脖子紧绷绷的,像是被人掐着,好像离死亡只剩下一线。
张升摸了一下脖子,立刻道:“我明天,明天一大早就把周铭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