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妃,有了这等喜事,待时间适合的时候就得公布出来,免得冷不丁产子,被人猜忌来路不正。
不过听闻太子妃有孕时,方锦书脸色铁青,差点捏碎了手里的瓷杯。
那些猜测着太子妃可能会“暴毙”的世家女们脸色顿时很微妙——若是太子真不喜这位太子妃,有心废了她的话,怎么可能让她怀孕,又将这喜讯公布于众呢?
而且看太子与那平民太子妃的一言一笑,皆是恩爱夫妻的样子,压根看不出太子对她的嫌弃啊。
听闻了陛下宣布喜讯之后,余下的臣子们自然是开口恭贺。
不过这场宴会之后,也有人私下里跟陛下提出,既然太子妃有孕,太子身边也是缺少能侍奉的人,他们愿意献女入东宫,侍奉太子。
皇帝直接将这难接的话头扔给了儿子:“朕的这个儿子向来是主意大的,他宫里的事情,朕也懒得管,你若有这等美意,不妨直接去问他。”
韩毅不傻,自己的儿子将儿媳妇都宠成什么样子了?他何必给人家夫妻添堵?
再说了,来进献的这些女子都是什么样子,论品貌,论聪慧都远远不及儿媳妇。他那眼高于顶的儿子能看上吗?
现在儿媳妇正怀着孕,他可不想为了讨好这些狗屁世家而让儿子的宫中家宅不宁,自己的长孙可要顺顺利利的诞下。
结果,居然还真有人跑去问韩临风了,说太子妃有孕,只怕没人能服侍太子了,想要向太子呈些可心之人。
韩临风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只盯看着来问的人,拖着长音问:“我看起来像是夜夜笙歌,没有女人便吃睡不好的色中之鬼吗?”
嗯……以前的京城浪荡子韩临风的确是这个样子啊!
可是没人敢照实说啊!只能继续陪着笑脸说些太子为人方正,一心为民,胸怀社稷一类的拍马捧屁之词。
韩临风又道:“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回去吧,如今国库空虚,我已经烦忧得日夜难安,就连陛下都说后宫里的妃嫔太多,平白多了不少的开支,怎么好还往宫里充人?你这不是向我进献贴心之人,是在增添东宫的开支……对了,你府上今年的赋税交了多少?账面可有疏漏?”
如此几次之后,再也没人去太子那找没趣了。
因为很快,韩临风就折腾得这些老臣没心去想塞人的事情。
大魏的良田多被世家挤占,可是呈交的赋税却与他们名下的良田大小无关,甚至有些功勋之家可以全免了赋税。
而这些世家又总是有借口不断扩大自己名下的良田,于是辛苦种田缴纳赋税的百姓,名下的良田越来越少。而扩大了地产的那些世家们,却并未多上交赋税。
这才是造成大魏财力接续不上的根本。
当初圣德先帝也是看出了这个弊端,想要推行均田,抑制世家的无序扩张。可惜才刚起了头,边关就发生了战争,而他也因为被世家摒弃,让自己的皇叔篡位成功。
现在,韩临风与父皇商议了一番后,想要再次动一动这块硬骨头。
只是有了圣德先帝的前车之鉴,此事做起来时,也要慎而又慎。
所以韩临风这几日都是召集了李归田等臣子,闭门商谈,改革田赋的事情。
不过当陛下宣布了均田新政的时候,这新政虽然较圣德先帝时期的政策温和许多,朝野还是为之震动。
陛下宣布,允许名下无地或者少地的平民开垦荒地,并可在州县的名下登记换得地契,然而本已拥有十亩以上良田的富农,若要再开垦荒地纳入自己的名下,则需要缴纳远比以往高昂的田税。而且从此以后无论世家平民,无论买卖,新纳入的土地都要加纳赋税,不可以功勋为借口免交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