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你母亲来了趟学校,说你最近在和家里闹矛盾,现在住亲戚那儿,”吴融说,“和家里打个电话,别让你母亲惦记,她为这事操了不少心。还有,她带了些东西给你,放学后记得拿走。”
应程半晌没出声。
吴融说的每一句话,都处于他意料之外。
原本必然要闹大的事,因为秦歆竹的插手,亦或是说因为应家的插手,从高高举起到轻轻放下。
他的学业、前途、包括那个劳什子队长,不会受到一丝一毫影响。
他无比厌恶的东西,临到关键,竟成为了兜住自己的那张底牌。
然而应程并不感动,也没有动容,唯独觉得可笑。
他清楚明白,应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姓“应”。
姓应当然不能有任何污点。
可是——
应程目光移向办公室角落里,那个密封的纸箱上。
纸箱方方正正,看上去很大,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他心底涌起几分无法平静的波澜。
在沉默的表面下,无间歇地碰撞紧绷敏感的神经。
吴融最后意味深长地叮嘱:“该做的不该做的,自己要在心里有个谱,遇事多动脑子少动嘴——回教室吧,好好学习。”
应程别开视线,终究没吭声,径自出了办公室。
—
下晚自习前几分钟,徐子梦拿了道竞赛题过来,硬是扯着应程写了半天。
她是物理竞赛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喜欢问竞赛班同学也不找老师。
偏偏爱使用各种胡搅蛮缠,逼迫应程和她一起写。
应程解题速度快、步骤简单,别人需要半小时,他可能用不了十分钟,经常给身边人造成降维式打击。
在这种熟悉的竞争压力驱使下,徐子梦仿佛一位斯德哥尔摩患者,虐着虐着就会突然醍醐灌顶,打通任督二脉,找到正确的解题方法。
比她自己瞎琢磨效率高多了。
此次也不例外,应程三两下写完,起身走出教室。
徐子梦看一眼他的背影,转过头,咬牙切齿瞪着手里的题。
而后脑子蓦地一灵光——思路来了!
她立马开始刷刷刷动笔。
等应程回来,教室里人也差不多走光了,他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