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蔡宇杰的情绪宣泄了七七八八,总算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失态了……”他拿过宁书艺提前放在桌边的纸巾,擦了擦满脸的泪。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宁书艺摆摆手,表示不要紧,然后问,“你手里应该有一份傅贤海的遗嘱吧?”
很显然,蔡宇杰完全没有料想到宁书艺会知道这件事,并且把它当着自己的面询问出来,一时脸上惊讶的表情根本无法掩饰。
“这……”他难掩诧异地看向宁书艺,眼神里满满都是疑惑,“这件事除了老师之外,就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谁也没有告诉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谁都不说?”宁书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
蔡宇杰叹了一口气,把手伸进胸兜里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便摸出一张纸,小心翼翼递给宁书艺。
“我不知道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是觉得我想独吞老师的家产或者别的什么理由,这都是正常的猜测,符合一般人的逻辑。”他说,“你先看看,看完之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宁书艺把那封遗书展开看了看,纸就是普普通通的A4打印纸,纯白色的。
上面简简单单写了两行字。
“妻子早逝,儿女不亲,晚年多蒙宇杰照料,特将名下财产,全部赠与爱徒蔡宇杰。”
宁书艺还记得杨景存手里的那一封遗书的内容——“妻子早逝,儿女不亲,晚年多蒙外甥照料,特将名下财产,全部赠与外甥景存。”
两者之间仅仅是把名字和身份做了一下变更而已。
宁书艺把白纸拿起来,翻到背面,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端倪——除了名字和身份的字眼儿外,其他的字,甚至标点符号,痕迹都更重一些,在纸的背面隐约已经能够看出一点。
而“宇杰”和“爱徒蔡宇杰”这两处却并不是这样,纸的背面看起来十分平滑。
果然,杨景存手里的那张遗嘱纸张又薄又透,但是字迹看起来和蔡宇杰手上这一份几乎毫无差别。
他本人也是对自己手上遗嘱的字迹极其自信,一副根本不怕对比验证的架势。
这么看来,他手上的遗嘱很有可能是从蔡宇杰这份拓写过去的,中间不一样的那几处名字和称呼,他也可以通过寻找其他傅贤海的笔迹来照葫芦画瓢,故技重施,再描一遍。
因为杨景存并不了解文检的严谨程度,以为只是分辨字体特征等等,所以才如此信心满满。
“你这份遗嘱,之前给杨景存曝光过吗?”宁书艺问蔡宇杰。
蔡宇杰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拿走过,他说他既然答应了帮老师做见证人,就得拿回去复印一份留个底,免得回头说不清。
过后他迟迟不还给我,我催他,他才不情不愿给我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