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原本在了解傅贤海的情况的时候,就有过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只不过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我自己甚至都会觉得有些荒谬。”宁书艺缓缓叹了一口气,面色略显沉重,“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凶手不是我们认为的谋财,也不是寻仇,那么会不会是完全相反的动机呢?
凶手并不觉得自己杀害傅贤海是对这位老人的伤害或者报复,反而认为是对他的一种帮助?”
如果这个说法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提出来,估计其他人都会觉得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现在他们手上有曲以明提供的材料,有从那几位过世老人的亲友处了解到的具体信息,再听宁书艺这么说,不但没有觉得荒谬,反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么一说,这种可能的确存在。”霍岩点点头,“傅贤海不管从什么标准去评价,都会给人一种好人没好报的感觉,一辈子尽心尽力为学生,结果到老了之后,身边的人除了图他手里的财产之外,唯一对他真心实意关心的就只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学生。
并且这样的一种结果,本身也从精神上给傅贤海带来了痛苦折磨。
所以如果有人了解这些情况,或许会认为傅贤海这样日渐衰弱,又被人惦记着财产,苦苦相逼,实在是太过于痛苦,所以想要出手帮好人解脱,确实是符合逻辑的推测。”
“这么去理解的话,确实说得通。”齐天华也接着霍岩的话茬儿说,“就像解淑梅,她也是晚景凄凉,如果不死的话,到期亲戚不给续费,谁也不想去赡养她,到时候一个几乎失去生活能力的老人,不管是被送去条件非常差的养老机构,还是在这些亲戚家里被踢皮球,恐怕都会很惨。
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对于她来说,或许确实是一种解脱,凶手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也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罗威表情依旧带着点困惑,“你说解淑梅无儿无女,孤苦无依的,行。
傅贤海呢,有孩子也和没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孤零零一个人,就一个关心他的还就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学生,非得把他算成是悲悲戚戚的,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吴全仁呢?人家孩子孝顺的不得了!”
赵大宝拍了拍他:“你忘了他肝癌晚期的事儿了?那病疼起来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我家以前有个亲戚就是这病走的,到后来不说是生不如死吧,估计也差不多。
所以吴全仁的死,对于他本人来说,也不好说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那吕秀华呢?”罗威提出疑问,“她孩子又孝顺,家里条件也不错,脑血栓康复后虽然说落下了严重的气喘,但这跟其他几个人比起来,已经都不算什么事儿了吧?
尤其是,人家老太太那可以说是活得劲儿劲儿的!别提多有生活热情了!哪里悲催了?!”
“她不止是对生活积极乐观充满了盼头儿这件事跟其他人不一样,还有另外一件事也不一样。”宁书艺对他点点头,“还有她住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