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艺也没想到这个蔡工程师会忽然激动成这样,他从大一进来开始到现在,虽然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但是这种情绪波动却又没有什么病态偏执或者暴躁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求助无门的焦急和绝望。
“要不然,坐下来慢慢聊吧。”宁书艺看了看时间,也已经到了午休的时候,“你想要求助的事情,前因后果,我们一概不知,只能从仅有的信息给与你回复。
至于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还没有太搞清楚状况。”
可能是宁书艺的态度始终淡定平和,也让蔡宇杰方才有些发热的脑袋慢慢重新冷静了下来,他有些讪讪地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激动了……”他搓着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尴尬,“主要是我老师去世也有几天了,这几天遗体是我出钱,在殡仪馆的冷柜里面保留着的。
虽然我是外行,但是用最基本的逻辑也能想到,尸检这种事,肯定是越及时就越准确,就算是冷柜里也不能保证结果一点不受影响。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老师的孩子不支持我的主张,他们只想要让我尽快处理完后事,他们好找个时间回来办理老师留下的遗产那些过户手续。
所以我这也是心里着急,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
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是不想看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岩有些疑惑地问,尽管没有听到前面蔡宇杰的诉求,光听他说死者死后家属的态度都已经让人觉得十分疑惑了。
“方才我太激动了,也没把事情说清楚,现在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这里面的一些情况吧。”蔡宇杰用手搓了一把脸,歉意地对面前的两个人点点头。
“我的老师叫傅贤海,是我的初中班主任。”他开口解释道,语气里面难掩伤心的情绪,“我小的时候家里面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家境就比较拮据,我父亲又因为一场意外走得比较突然。
父亲走后,家里面一下子少了顶梁柱,一下子就垮了,奶奶一夜之间眼睛瞎了,妈妈也被刺激得精神崩溃,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没多久就趁着护士不注意,跳了楼。
唯一还能支撑家里生活的就只有我的爷爷,他能做的也就是白天出去捡破烂,晚上摆小摊,赚些小钱,勉强够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不饿肚子。
所以当时我心里是有一个认知的——爷爷不可能供得起我一直读下去,所以我读完初中,完成了义务教育,十六七岁,也该出去找工作了。
可能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知道自己剩下的能够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日子不多了,就特别珍惜,平时拼命的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学一些。
傅老师注意到了,他开始询问我家里面的情况,在知道我家的困难之后,他直接选择了资助我,让我能踏踏实实把书读下去。
等到了高中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都去世了,傅老师更是干脆就让我住到他的家里面去,一直到上大学,我才离开傅老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