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到现在,裴然没问过他一句疼不疼,难不难受。
裴然走了两步,听见身后的人问:“裴然,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了?”
裴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很认真地回答:“是的,再见。”
回到一楼,裴然走出电梯,严准身边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旁的林许焕拉了过去。
“然宝贝,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先别过去,那边僵着呢。”林许焕凑近他,小声道,“他爸妈。”
男人一脸严峻地在跟医生说话,女人则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严准坐在他们面前,散漫地玩手机。
消息刚发出去,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响。严准一抬头,跟裴然对上了视线。
严父正好跟医生谈完,道了别,严母忙去扶自己儿子,严准躲过她的手:“妈,我自己能走。”
严母一顿,点头:“好,好,那你小心一点。”
一家三人走过来时,林许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几年前严父说的话太霸气,又或许严父本身的形象就比较严肃正直,导致他对这位一直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严父在他们面前停下,场面陷入一瞬的沉默。
半晌,严父道:“辛苦你们大半夜跑这一趟。”
短短一句话,活像干部下基层。
“不辛苦,都是朋友,应该的。”教练说。
严父颔首,转身离去。
严准走到裴然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们距离很近,严准说:“我跟他们打招呼了,你一会坐他们的车回去。”
裴然应好。
严准仍旧站着,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裴老师”。
裴然说:“嗯?”
严准垂着眼:“你送我的按摩仪,我不小心弄坏了。”
“我知道。”
“我很喜欢。”严准说,“本来想藏着。”
“你还会有的,明天就会有。”裴然抬手,屈起食指,很轻地碰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纱布,“今晚好好睡觉,别压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