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晋王妃笑得直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紫烟扶住了她,她才停下笑声:“她进府那会儿,你说以我的身份何必与她争,她蹦跶不了几日。瞧瞧这不就是明晃晃的例子,紫烟呐,我告诉你,但凡进了这后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算你不想斗,也有无数人逼着你去斗。你不斗,你就只能等着死……”
紫烟想着这几日下面报上来的,说是胡侧妃的人格外嚣张,经常和她们的人针锋相对,又笼络了不少下人去,心下默然。
是她目光短浅了,总想着娘娘既然不喜这种事,何不远远避开些,以王妃的身份,胡侧妃根本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可也不过只是一年多点的时间,现实便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胡侧妃再是个贱蹄子又怎么样,有那一位在后面撑着,她就算是个妓子出身,她也能压在高贵的晋王妃头上。
“当年,我娘就是吃了这种亏,自以为身份高贵,谁也动摇不了,受了大半辈子的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子女双全,而自己这几十年来也就生了个女儿。我连我娘都不如,以后还不知怎么被那人磋磨……”
紫烟本想安慰晋王妃几句,哪知她却自己从榻上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了。他即嫌我恶心,我就找几个让他不恶心的,是时生了孩子抱到身边来养,反正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留春馆。”
“娘娘,那我们——”
“让小跨院里的人动一动,看能不能唆动那个蠢不自知的奶娘,近水楼台先得月都不懂,也合该是个下贱胚子。等会把冯侍妾叫过来,另外让下面人出去搜罗,本妃就不信谁也抢不了那贱人的风头!”
随着这句话落,晋王妃眼中绽放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直到此时,当年那个清高自傲的徐家天之骄女才有了几分往日的风采。时间或许消磨掉了她的傲骨,但没消磨掉她的心志。
“是。”
瑶娘并不知道因为某个男人夜里总是钻她房间,却被热得受不了,为了让自己也是让她舒适一些的行举,竟引发了这么多事。她若是知道的话,大抵会被吓得不轻。
上面刚发了话,下午就有人送来了冰釜。
除过小郡主和穆嬷嬷,三个奶娘房里一人一个。钱奶娘和王奶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其他下人俱都钦羡不已,唯独瑶娘心下微妙。
冰釜送过来时,迎来了许多下人的围观。
几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这屋里看看,那屋里瞅瞅,便有人说瑶娘屋里的冰釜与钱奶娘房里的不一样。
本来大家都是正高兴的时候,这话说出来就有些扫兴了。
钱奶娘惯是个小气儿的,听到这话心里不美,便借故来到瑶娘的房里。
瑶娘正在收捡屋子,这冰釜可不是小东西,十分占地方,她特意挪了个位置才放下。又去打了盆水来,将冰釜上上下下擦了一遍,东西似乎刚才库里搬出来,上面有些灰。
钱奶娘的到来,让瑶娘有些诧异,这会儿应该是各在各房里忙才是。
哪知钱奶娘来了后,眼睛就黏在冰釜上了,眼珠子来回在上面睃了几下,哼了一声,便扭头出去了。
钱奶娘前脚出去,阿夏后脚进来。
她望着钱奶娘的背影,有些着急地对瑶娘道:“苏奶娘,我听她们都在说,东西不一样。”
“什么东西不一样?”
阿夏在屋里环视一眼,眼睛就落在冰釜上头。
她有些愣神,指了指道:“就是这个不一样。”
瑶娘回头在那冰釜上看了半晌,心里还在想到底是哪儿不一样,直到她听阿夏形容了,才知道是哪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