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微只恍惚感到身前的血肉之墙越来越薄,耳边充斥着人和狼的惨叫、嘶吼,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
忽然她前方的侍卫倒了下来,一双狼眼在黑暗中盯着她,渐渐向后退去,然后停住。
阮月微双腿已完全瘫软,便是想跑也站不起来,她整个人都已失去了知觉,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往下淌。
狼将身体慢慢俯低,阮月微知道这是野兽攻击前蓄势待发,她的猫便是这么扑耗子的。
看猫扑耗子是种乐趣,可自己成为猎物的时候,就毫无乐趣可言了。
“救命!来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呼救,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可侍卫伤的伤死的死,剩下几个人距她很远,手中又没有弓箭,没有人能救她了。
狼像闪电一样跃起,轻而易举地将她扑倒。
阮月微感到湿润的狼吻已贴到了她脸上,腥秽湿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令她几欲作呕。
她忍不住偏过脸去,狼张开大口,便要向她脖颈上咬去。
电光石火之间,她忽听耳边传来羽箭破空之声,没等她回过神,一支羽箭从她身后穿进狼的左眼。
狼松开她,哀嚎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终于不动弹了。
一箭命中,桓煊立即又抽出一支,挽弓搭箭,向着另一头狼射去,箭矢破空,正中那头狼眉心。
随随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道一声好箭法。
“小心,”桓煊转身对随随道,“别逞强。”
随随“嗯”了一声,引弓射箭,一箭离弦,正中一只狼眼。
阮月微心脏剧烈地一跳,几乎喜极而泣,是桓煊的声音,桓煊真的来救她了。她已接近崩溃,只靠着一缕希望支撑,心弦一松,反而晕了过去。
随随眼明手快地把阮月微拖到安全之处,这才弯腰探了探她鼻息,对桓煊道:“没事,应该是吓晕了。”
桓煊见阮月微没有性命安危,松了一口气,一时却也顾不上她,与侍卫们一起将剩下几头狼射杀。
危急关头随随也顾不上藏锋,“嗖嗖嗖”数声,羽箭如流星般飞出,每一箭射出,都有一头狼应声哀嚎倒地。
可就在这时,一头狼从侧后方向她猛扑过来,随随一时未察,待反应过来连忙横臂一挡,同时往旁边躲避,胳膊上还是被狼爪擦过。
那头狼落到地上,转了个身,再次向她扑来。
随随左手拔出腰间佩刀,正要迎击,被人猛地一拽拉到了身后。
“叫你别逞强!”男人冷声道。
骂人不耽误他出刀,只听撕拉一声响,狼腹被刀刃割开长长一道口子,狼哀叫了一声落到地上。
剩下几只狼眼见没有胜算,头狼嗥叫一声,便即蹿入树丛中,转瞬之间便不见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随随往四下里一打量,只见跟着阮月微的几十个侍卫只剩不到十人还站着,地上狼和人的尸体相枕藉,浓烈的血腥味直往人肺腑中钻。
桓煊正打算去看看阮月微的情况,忽听远处传来“咔嚓咔嚓”两声树枝折断的轻响,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