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云那边半天没开口,在他说完之后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李弥,谢谢你……”
李弥觉得受之有愧,孟真是因为来找他才感染的,他本来就该负责。
况且,孟舒云也一直在帮助他,他每个月都会收到固定的一笔钱,虽然从来没有留下过姓名,但他知道那是孟舒云给他的,让他可以富足的生活、读书。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很小的事情。
“能让我看看真真吗?”孟舒云问。
李弥慢慢走到床边,把摄像头转了个方向——屏幕里出现陷在枕头里昏睡的孟真,她脸上还有高烧的红晕,嘴唇很苍白却没有干裂,她痛苦的皱着眉,细细的手腕上输着液。
谁也没有说话。
孟舒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真这么虚弱,她这些年身体被养的很好,她会健身,会跑步……
他痛苦的想:至少李弥把她照顾的很好,她的头发被梳理整齐,嘴唇没有干裂,干干净净,李弥还会替她清理出血的牙龈……这些是医护人员不会做,照顾不过来的。
视频挂断。
孟舒云坐在书房里,额头抵在
手背上后悔这一趟没有陪真真去,至少不能让爷爷知道,爷爷才刚好一些,要是再出事真真也很难安心养病。
他庆幸李弥在真真身边,他相信李弥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真真。
孟舒云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况盛就像华丽的“糖衣炸弹”,看起来花团锦簇人人艳羡,可只会为真真带来不幸,真真和况盛在一起连“气运”也变差了。
他很难不这么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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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李弥把孟真的手机放好,拉过椅子坐在了病床边,脱掉一层手套,只带着薄薄的无菌手套轻轻握住了孟真输液的手掌,很小心的揉着她的手指和掌心。
这种药输进去会让手发麻。
他看着点滴一点一点输入孟真的身体,多希望感染可以转移,转移到他身上也好。
液体快要完的时候,他感觉掌心里孟真的手指攥了一下,忙握住了她的手指探身去看她,她痛苦的动了动眼皮,将醒未醒吞了一下口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难受的要用手去抓自己的喉咙。
“别抓。”李弥握住她的手,起身拉住她的另一只手,附身轻轻叫她:“真真喉咙痛吗?”
她像是听见了,又吞咽了一下,痛苦的侧头张嘴想说什么。
李弥凑近去看,发现她在掉眼泪,喉咙里发出很哑很低微的声音,他仔细听才听清她在叫:“哥哥太痛了……”
他心都要碎了,捧过来她的脸替她擦掉眼泪,一遍遍和她说:“马上就好了真真,马上你就康复了,你哥哥在家里等你,很快就不痛了……”
她像是听见了,吃力的掀了掀眼皮。
又像是还在昏睡,睁不开眼的又闭了上,热热的脸颊歪在了他的掌心里。
她嘴唇动了动,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