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姣钰素来如同骄阳般的笑容收敛下去,“我也没有母亲,我娘很早就去世了……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程帛山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晶莹的泪珠滚落,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终究只是攥成了拳头。
他只是个低贱的侍卫,就算给国公小姐擦拭鞋面,都没有资格。
席姣钰也没有说话,两个同病相怜之人就这样静静看完了一整场日落,而后将所有的情绪藏于夜色中。
那之后,席姣钰就没有再刁难过他,时不时还会给他赏些东西。
毕竟她还有父亲,他比她可怜多了。
席姣钰也是后来才发现,在她身边的程帛山看似沉默,其实也不沉默。
她不唤他的时候,他就像根挺拔的木头,可只要她问什么要什么,件件有回应,事事有着落。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可能是遇到任何事情,头一个想起的便是他。
可席姣钰也分外气恼,她分明看出他心中是有他的,可他却打死不承认,问来问去只有“属下不敢。”
“程帛山,你敢发毒誓,说你心里没有我吗!”
“属下用自己的性命起誓,绝不敢肖想……”
席姣钰打断他,“不,你用我的性命起誓,说你若是不喜欢我,我就——”
“小姐,慎言!”
那是席姣钰第一次见到她那个傻子侍卫脸上有了别样的情绪,她笑得灿若云霞,“你不敢,你心里有我!我带你去找父亲,让他给我们定婚约。”
换做其他人被貌美如花,身份高贵的国公府小姐看上,只怕是要烧香拜佛。
但程帛山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他一介孤儿,都不知父母是何方流民,如何敢肖想国公府的小姐。
程帛山不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