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咋舌:“大太太,这是苦丁茶,您已经吃了一杯了,还要再喝吗?”
“我最近火气大,还要再添一杯。”范氏是既畏热,又畏冷。
今日皇后寿辰,她们一大早起床奔入宫中,折腾了半日还舟车劳顿,范氏总觉得心烦气躁。她和婆婆还不同,婆母年轻的时候虽然坎坷些,但是养的女儿争气,后来老太爷也只对她一个人好。
以前别人都说郁氏是继室填房,似乎比不上侯府出身的汪氏,可汪家近些年更是支离破碎,门庭不支,没人再记起汪家。
满上京想巴结的人都是罗家的女主人,郁老太君,太子妃的生母,罗阁老的正房夫人。
但凡郁氏出门,主动和她说话,上前巴结的人过江之鲫。
其实有时候范氏不明白,自己公爹这种身份的人,反而没那么花心,虽然也有三五红颜知己,但从来不带回家中。
甚至人家太子,年轻英俊,位高权重,对小姑子也是一心一意。
所以,罗敬熙的谬论范氏听的心里恼火的很。
第二杯苦丁茶还未喝完,就见颂姐儿进来了,范氏连忙道:“你过几日就要生了,还过来做什么?”
“听说太太您从宫里回来,儿媳特此赶来服侍。”颂姐儿笑着上前。
范氏对颂姐儿还是很满意的,再有,颂姐儿也是她们嫡亲的外甥女,姑表亲,代代亲。
“我这里倒是不必你过来服侍,把你自己照顾好才是真。”范氏关心的道。
颂姐儿又坐下说了几句话之后,才略带羡慕道:“今日是皇后寿辰,可惜我不能进去给皇后娘娘叩头,更不能给姑母问安。”
以前颂姐儿喊瑶娘为五姨母,后来嫁过来就要喊姑母了。
“太子妃一切都好,你放心吧。这次皇后娘娘对太子妃进献的针线是夸了又夸,又说太子妃孝顺。”范氏年轻的时候,差点被人陷害,多亏这个小姑子施以援手,所以盼望着她此生平安顺遂。
颂姐儿眼神闪了闪,才道:“儿媳听闻宫中有个规矩是若主子们病了,命妇们要侍疾在旁。皇后娘娘洪福齐天,我们也就不必担心进宫。”
范氏点头:“是有这样的规矩,就是太子妃生产时,老太太也进宫住了好几个月才回家了。但若是生病了,都要过去侍疾的。”
颂姐儿笑道:“现在宫里的贵人们都年轻,身体都好,倒是免了这些了。”
“谁说不是呢。”
宫中自从洪皇后寿辰过后,都平静了好些时日,瑶娘就在家里带女儿,虽说是带女儿,但女儿身边仆从不少,她也就是每日抽空和玉藻相处。
孩子们越来越大,逐渐瑶娘也想要清静一下,否则,成日都是围着孩子转。
但宫中就是数着节日过日子,刚清静没几日,就又要冬至了,这一年冬至算得上浓墨重彩了,因为承运下场了。
看着承运肆意的眉眼,瑶娘总好像看到当年的高玄策,那个时候,这个人也是这样意气风发的。
一瞬间,也过去十几年了,这日子还过的真快。
但瑶娘依旧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十五岁的瑶娘,没什么太大变化。
冬至之后,皇上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对外当然是瞒着,可高玄策却很知晓这点。
“父皇以前精于书画,回复的奏折都讲究形意,现下却是僵硬了许多,看起来手都是颤抖的。从去年开始,福宁殿的太监就开始巴结我。你一贯是很知道分寸的,越是这个时候,咱们就越要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