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说:“是啊,人们不是都说越怕失去什么,就越想信些什么吗,可能我就是这样。”
刘通想了想,问颜喻要不要再去一次济源寺。
“济伊v索源寺?”
“对,少爷还记得济源住持吗?”刘通问,“他刚闭关结束,少爷或许可以去见一见他,就算没什么用,就当散散心也是好的。”
颜喻想到那个白胡子老和尚,心底有些抗拒,一是固有观念作祟,二是一想到那人,他就会想起那年的家破人亡,以及那枚和林痕有关的平安扣。
可他不想拂了刘通的关心,犹豫片刻,点了头。
之后两人又聊起从前,刘通提及很多颜喻小时候的事,说那时候颜喻很调皮,总是喜欢捣乱惹祸,偏偏惹的祸都不严重,每次都让老爷又气又笑。
独独有一次,是他和一群朋友跑去了青楼,还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个小倌。
老爷第二天知道这件事时,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拿着扫帚边追边打,边打边骂。
可怜他一个只读圣贤书的大丞相,骂不出惊天动地的语句,只能逮着“丢人”“愧对颜家”“不知廉耻”几个词翻来覆去地说。
到最后,两人都跑累了,才让小颜喻去跪了三天祠堂。
颜喻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问刘通:“刘伯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倌是谁?”
刘通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容迟公子可是少爷的至交好友,多少年走过来了,唯有你们两个好得一如往昔,难得,难得啊。”
……
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直至天边泛起橙红的晨曦,颜喻搓了搓冻僵的手,回了房间。
又是一天的百无聊赖。
林痕虽是让他回了朝堂,却没把相印还给他,他现在就是个有名无权的空架子,早朝也时去时不去。
这样似乎也不错,颜喻乐得清静。
又过了一个难眠的夜,颜喻终于下定决心,去了济源寺。
许是济源住持刚出关的原因,济源寺的大门不断有人经过,进出的人神色各异,或悲或喜,格外热闹。
颜喻顺着人流跨过高高的门槛,进了院中。
悠长的钟声拂过耳边,回音袅袅,荡平了添香者浮躁的内心。
有位年轻的小和尚来引路,颜喻双手合十回了一礼,道明身份来意,小和尚就带他绕过人群,来到一处幽静的禅院。
“住持刚讲过经,正在和另一位施主饮茶,施主可在此稍作等候。”小和尚说完便施礼离开。
颜喻闲来无事,打量起这座僻静的禅院。
整个院子并不大,地面铺着青砖,有些砖块已经松动,缝隙里冒出几簇小小的苔藓,苔藓是很显眼的青绿色,装点着颜色有些单一的院落。
院中只有一口石井和一棵银杏树,以及树书下的一桌两椅。
石井很普通,并无特殊之处,银杏树应该有些年份,树干足有合抱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