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关心?虽咱守着这地方,万事不沾身,只管把这些死物看好就行,但这死物也关联着活人嘛,总不能哪天一伸头,发现外面天都变天了还不知道。”
福禄咂了咂嘴:“哎呀,这事我也不知怎么说,到底怎么样还得再看看,再看看。”
说完,他就匆匆忙忙走了,许长富在后面骂了他一声老滑头,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打听打听那位苏奉仪的事,他方才可是听到了,东西都是送到苏奉仪那儿的。
因福禄这差事办得太体贴,再加上东西也确实多,所以从毓庆宫出来往后院去的这一路,看似路程极短,实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眼见那些东西流水般的都送到苏奉仪那儿去了,气急败坏暗中妒忌的不知有多少人。太子妃那儿也收到了消息,她刚从坤宁宫回来,就听说了这事,脸上得体的笑容僵了下来。
见此,陈嬷嬷忙让禀报的人下去了,又让人侍候太子妃更衣洗漱,待太子妃换上一身家常衣裳,环佩饰物都卸了下,本来光鲜亮丽威严得体的太子妃,不过是个面容有些苍白的女子。
妆台前,陈嬷嬷给她按摩着头,富春束手站在一旁。
“那位倒是个不得了的,不愧是二夫人精挑细选送进来的,老奴看那赵奉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太子妃这下总算安心了,由她压着胡良娣那边,且不说胡良娣会不会一气之下孩子生不出来,就算生下来了,等能再次出山时,外面大抵早就变天了。”
太子妃苦笑,顺着镜子看了陈嬷嬷一眼,摩挲了下她的手道:“奶娘,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宽慰我。我明白,我也懂。”
陈嬷嬷低了低头,掩下眼中的水迹,强笑道:“老奴可不是宽慰太子妃,不过事实如此罢了。太子妃现在紧要是养好胎,只要这胎养好了,生下嫡子,任是谁也越不过您去。不过就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咱们且用着她,以后如果不用了,随手打发了就是。”
太子妃心中有些茫然,她心里知道这样是最好的,可同时她心里又有一层阴霾。
这层阴霾是近一两年太子的变化留下给她的,如今这种感觉更甚,向来信心十足的她似乎突然就没那么有自信了。
真的只要她生下了嫡子,所有人都越不过她去了?
这答案注定是未知。
过了会儿,太子妃还是打起精神来,吩咐富春赏几样东西去苏奉仪那儿。
苏奉仪是她的人,太子赏东西也是给她做脸,不管如何,这个面子她也要做下去。
这么想想,太子妃又振作起来。
看着桌上堆成一座小山的布料,西厢上上下下都十分高兴。
这可是太子爷赏下来的。尤其小德子说太子爷极少赏人东西,还赏这么多,意义就格外不一样了。
要不怎么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太子赏完继德堂那边跟着就又赏了,中午香蒲去提膳时,膳房那样不光塞了好几个不在分例里的菜,还多给拿了好几样糕点和一些新鲜的瓜果。
都没要银子,都是硬塞过来的。
不光香蒲和小德子提过去的两个食盒塞满了,又另多拿了几个食盒,怕他们不好拿,膳房还派了两个小太监帮忙送。
这一路招摇的架势,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看到这么些果子,盘儿有些头疼。
夏日本就是瓜果多的时候,所以膳房不光送了时鲜的桃子、李子、沙果、西瓜等,还有平时不容易见着的荔枝和洋莓。
荔枝也就罢,大周的运河极为发达,这东西早就不算是稀奇物了,只要应季,运到京城来不算什么罕见事。可这洋莓却是西洋传进来的,种植不易,前世盘儿便极为喜欢吃这种果子,有进贡的洋莓上来,内务府那边都是紧着咸福宫,后来她当了太后,又紧着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