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无动于衷地看着魔骨动手,后来目睹有一个天神逼乡民以少女祭祀时,涟绛亲自割下了他的头颅。
而这一幕,刚巧被观御撞见。
他望着观御失望而痛苦的眼睛,忽然觉得方才割下的头颅不是那个天神的,而是观御的。
承妄剑抵上脖颈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再次问:“你要杀我吗?”
观御不说话。
于是涟绛开始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刺骨。
他将手搭上承妄剑锋利的剑刃,抓住它往心口捅。
但还没见血,观御便抽回了剑,探手攥住他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随我回去。”
涟绛甩开他的手,自暴自弃地摇头:“回不去了。”
他没说的是:
我向你求救过两次,一次在血海之中,一次在长生殿后山汤池之中。
但你没有回应我。
当初既然能绝情至此,如今便不要再来故作深情。
“涟绛,别做错事,”观御蹙眉,“你若是不想去九重天,那我们回人间。”
涟绛避开观御试探着抱来的手,右眼变得湿红。
他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可终究还是会因观御三两句话而崩溃,因迟迟到来的一句“我们回人间”而心酸落泪。
在酆都城时,观御误会他折断厉鬼四肢折磨它,眼下又不分青红皂白只以为他滥杀无辜。
他看着观御,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误会也罢,说明白也罢。
总归是势不两立。
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