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听见观御与月行说,今晚备些肥鸡时,涟绛终于崩溃大哭,冲上前抱住观御一个劲地嚎,说自己再也不偷懒了,让观御别去找别的狐狸。
观御吓了一跳,满头雾水地将人哄好后才腾出时间理清来龙去脉,不免失笑:“你这几日愁眉苦脸,食欲不振,便是因担心我去找别的狐狸?”
涟绛抹着眼泪点头,紧接着竖着四根手指保证自己再也不犯懒,再也不惹观御生气。
“涟绛,”观御在他说完前抓住他举起的手,并顺势将人揽进怀里,语气平缓,“你不用担心我生不生气,做你觉得开心的事就好。”
“可你会不要我。”
“不会,”观御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直言道,“不会不要你,也不会有别的狐狸。”
因为我一直都只有你。
“那你让月行准备肥鸡,不是有狐狸要过来么?”
涟绛情绪来得快,去得却慢,多疑多心。
闻言,观御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听说的那只狐狸是花迟,今年狐族选送上来修炼的狐狸。他不是我找来的,也不会住到长生殿来。“
涟绛半信半疑:“当真?”
“嗯,”观御颔首,顺势将笔递给他,“正好眼下得空,我先教会你握笔。待会儿月行弄好烧鸡,让他送进来便是。”
涟绛眼睛一亮,登时被勾起馋意:”是之前你从人间带回来的那种烧鸡么?“
“嗯,这几日忙,没来得及去人间,就让月行照着本子学了。。。。。。坐好,看我怎么握的。”
涟绛学东西其实不慢,再加上观御一直都很用心地教,于是不出几日,涟绛便已经开始试着提笔写字。
他原是想等观御生辰时,像那些达官贵客似的送一副字画给他,让他装裱起来挂在长生殿中,日日看着。
奈何“观御”二字实在太难,他写的字又太丑,是以有些力不从心。
他伏在案边,苦思良久,改了主意。
他托步重找花迟要来一一幅九尾狐的画像,随后照猫画虎,背着观御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直将画那只狐狸的技艺练得炉火纯青。
待到观御生辰的那天晚上,他拽着观御,避开人群宾客,兴冲冲地提起朱笔一笔一划地在观御小臂上画下了那只狐狸。
柔软的笔尖蹭过肌肤,观御垂眸望向半趴在怀中神情专注的人,心上从此有了一只狐狸。
涟绛原先以为,观御生辰过后会将那只狐狸洗净。
却不曾想,百年光阴里观御瞒着所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强留那只狐狸。
染料遇水而化,他便赶在碰水前将狐狸刺到手上。
而随着年岁增长,刻入肌肤的狐狸缓慢褪色,他不厌其烦,于无人的长夜里反复刺绘。
他从未让涟绛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