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指微蜷,面色沉冷几分,提起承妄剑便往不归山去。
昨日东海事发,除他以外,悯心也托青鸟给春似旧带了信,但直到此刻,春似旧都未露面。
悯心未得回音,心里难免担忧。他本想亲自去找春似旧,奈何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尚未解决,便只好托府青去看一眼。
府青刚走出没几步,衣袖便被拽住。
他停步回身,只见身后云雾般缥缈的人影重又将百花时绑在了颈上,正捧着红线另一端眼巴巴地瞅着他。
他抬起眼皮,扫一眼涟绛,又垂眸望向百花时。
涟绛低着头,以为他不解这是何意,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将百花时塞到他手里。
府青无意握紧百花时,于是掌中红线被湖畔的风吹落在地。
涟绛眨眨眼,捡起红线再次塞进府青手中。
府青垂眸望着他,再次任由红线从掌心里滑落。
涟绛怔然,终于意识到府青并非是不小心没握住,而是根本不想握住。
须臾,他弯腰将百花时捡起,但这回没再不识趣地递给府青。
他难过地想:就这么讨厌我么,连话都不愿意与我说。
府青却在此时牵过了他手中的百花时,眉眼间冻结的冰霜消融不少,语气也不再那么疏远冷清:“本事不小。”
涟绛嘴边浮起笑意,明白府青是在说昨日,揉着耳垂羞涩道:“是你教得好。”
“你究竟想要什么?”府青注视着他,眼神犀利不少。
涟绛微微上扬的嘴角僵住,眼中笑意也渐渐淡去,低声答:“不要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想要你长命百岁,想要你回来。
府青眉心一跳,倾身去解系在涟绛颈间的红线。
“等等!”涟绛抓住他的手,几近哀求,“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赶我走。”
府青动作微顿,随后道:“绑手上也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百花时缠绕到涟绛手腕上,指腹不小心蹭过肌肤,触感滑腻。
他微抬起眼皮,心道原是个娇生惯养的。
涟绛未察觉他一瞬间的不悦,愣愣地抬着手问:“你看得见我?”
“一点点,”府青颔首,疑心他不知缘由,少见的补充道,“昨夜你碰了我的血,因而显出一点轮廓。”
涟绛闻言轻轻“啊”了一声。他眨眨眼,正欲感慨龙血竟有这般奇效,却听府青说:“你体内的龙息虽然微弱,但仍旧可以与龙血相合,所以我才能看见你。”
涟绛脸皮发烫,半晌说不出话。
府青却当他是佯装懵懂,逼近他问:“一万年以后,你与我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