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绛呼吸急促,饶是此时殿外烈阳高照,他仍旧觉得周身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春似旧循声望向门口的人,笑着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
“——拜。”
傧相嘶哑着声音吼出最后一个字。
春似旧与悯心相对而拜,他们的发髻磕在一处,青丝勾上红绸,黏连不舍。
涟绛疾步上前,身侧森寒剑光闪过,径直朝着春似旧心口扎去。
春似旧眸光一凛,立时闪身躲避。
剑刃撕裂布帛,大红花球飘落于地,沾染尘埃。
“阿青,”春似旧盯着手中断裂的红绸,额角鼓起青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在你兄长的喜宴上胡闹?”
府青侧目,见涟绛毫发无伤后松了口气,随后二话不说举剑便袭向春似旧。
后者轻轻啧声,抬起折扇迎面打向承妄剑。
长剑与铁扇猛然相撞,扇骨刮上刃面,擦出刺耳声响,刹那间赤红星火四溅。
“府青,”春似旧眼中血丝密布,眼白已然被猩红遮盖,“少管闲事。”
府青踩上白玉石柱,借力挥剑斩向春似旧:“你早该伏罪。”
“我有何罪!?”春似旧甩袖扬扇,身上喜服鲜红似在滴血,“要说有罪,你与一只来历不明的狐狸整日厮混,不敬兄长,才是大罪!”
府青不欲与他多作无谓的争论,只冷眼瞥他一眼,手下招式更加凌厉,大有要将他就地斩决的架势。
但春似旧也并非寻常人,他刚及百岁便有化佛之能,如今修为更加高深,便是连府青也难以摸清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承妄剑再次与银铁扇相撞,刹那间震开的气浪甚至将殿中石柱砍出裂口,将柱上盘亘的金龙劈成两半。
府青脸色微微一变,继而抬脚踩上身后摇摇欲坠的石柱,借力旋身避开飞速袭来的铁扇,扭头朝涟绛吼道:“走!”
涟绛朝他颔首,但他无暇顾及,兔起鹘落间复又与春似旧缠打在一处,谁也不甘落于下风。
“悯心!”涟绛拽住悯心,意欲带他先逃离这将崩的宫殿。
熟料悯心竟然一动不动,宛若石像一般站定在殿中。
见此情形,涟绛不由发愣。但此时的情形已不容他细想,那边春似旧与府青打斗得越发激烈,剑光扇风毁天灭地,若不尽快离开此处,只怕是要被玉石金瓦压成碎肉。
他咬咬牙,以为悯心是受了什么邪术动弹不得,索性弯腰架起悯心胳膊抬着他艰难地往外走:“你先忍一忍,待会儿我再找法子给你解了这术法。”
大殿将倾,尘土飞扬,地动山摇。
涟绛难以站稳,摇摇晃晃拖着悯心朝殿外走,纳闷地想:这人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强壮,甚至有几分瘦弱,像个文雅书生似的,怎么这会儿竟然这么沉。。。。。。
“死人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