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望着玉棺,久久未语。
封印花迟以后,观御依旧只身一人在人间游荡。
他要去找一只不知姓名,不知年岁的狐狸。
观御走过山川河海,在南山下的寺庙停步歇息时,池中有一尾刚生出灵智的锦鲤盯着他看,一边看一边想——他看莲花,看白鹤,看山,看水,看观音,唯独不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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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九转红莲咒,涟绛重得十世,但这十世都是短命而终。
他做过池里的鱼、林间的花、树梢的鸟、风里的蝶。。。。。。他总是反反复复地遇到一个人,那个人让他感到悲伤与难过。
后面三世他终于得化人身,一世是姑洲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世家公子;一世是永都赏花逗雀吟诗作赋的文人书生;还有一世,是狐女花盼儿的孩子,李无灾,亦是骆山山神扶缈的弟子,松晏。
在他反复投胎轮回的这一千年里发生了太多事:
扶缈将创神书置于人间,楼弃舞不知所踪,询春病逝,止戈痊愈,玄柳重获修为,清行重回职位,容殊拜入疏影殿,金曜苦心修炼终成仙神。。。。。。桩桩件件,有喜有悲,时间并未因任何人的离去而停滞。
松晏缓缓睁眼,遥想过去数年光阴恍若一场大梦。
他望着顶上丝丝缕缕垂落的纱帘怔然出神,身下寒玉渗出的冷意越过衣裳,刺入血肉。
阴阳引。。。。。。
他眨眨眼,想起先前是玄柳逼他自尽,逼他扯断阴阳引,如今三界中应当是无人记得他,也无人记得有关于他的,曾发生过的一切。
“松晏!”
他正想得出神,一旁忽然有人猛扑上来抱住他,哽咽道:“你终于醒了!”
松晏愣了愣,抬手轻拍步重的背,扒拉着他想将他推开,“等等,我有点。。。。。。呃,喘不过气。”
闻言,步重连忙松手,顾不上抹掉眼泪便匆匆道:“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找人来看。”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欲外跑。
松晏连忙拉住他,“我没事,刚才就是你勒得有点紧,所以才喘不上气。”
“真的?”步重胡乱抹脸,见松晏除了面色比常人苍白一点外并无异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他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左右觉得那话不吉利。
松晏起身下榻,环视四周见是在镜中花,便问:“其他人呢?”
“封印解开后,风晚便将花迟带走了。”步重如实答道,“玄柳那死王八,知道你复活以后还想杀你,好在我和勾玉来得及时,他才没得手。”
闻言,松晏微微皱眉,“阴阳引让众生遗忘,你们怎么会还记得我?”
步重将勾玉弓和罗刹簪递给他,解释说:“原本是忘了的。我和勾玉到到寒潭时,见到你都不知你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去那鬼地方。后来约莫是两个时辰后吧,突然便记起来了。好像是贞以将长命锁给了观御。。。。。。”
说到这儿,步重抬眸打量松晏,心觉不对:这人以前成天都要找观御,这回竟然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观御,莫不是。。。。。。
他睁大了眼,情不自禁地问道:“你不会是不记得观御了吧?”
“嗯?”松晏纳闷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