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哥咧嘴一笑,与我握了握手,然后才对张道玄说道:“他还是先顾自己的事情哇,我这趟过来主要是因为二丫头也沾上了,怕她出事儿。”
不动声色之间,他已经改口了,称呼张歆雅为二丫头,虽说还是亲昵,但距离却是无声无息的拉开了一些。
张歆雅一脸复杂,从始至终都不吭声,这也难怪,亲眼所见被人砍了头的主儿,转眼又冒出来了,跟你有说有笑还整摸头杀,任谁能习惯?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鹞子哥那双手。
这是一双极粗糙的手,手背上全都是老茧,看起来似乎有些肿胀,发黑紫色……
类似的手,我在一个同学手上见过,那同学的老爹是教八极拳的,他打小练拳,手上就有这样的茧,全都是打出来的,以前干架,三拳两脚就能撂倒个壮汉,拳头就跟铁锤似得,寻常三四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然而,我那位同学跟这鹞子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手远不如这位吓人。
我估摸着,这位一拳头要是捣我脸上,怕不是得把我脑袋都打爆,跟人间凶器没区别,与长相绝不符合。
且,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他手掌心里有一圈的老茧,那些老茧十分平整,遍布整个手掌心……
据我所知,一些常年使洛阳铲的人会有这样的茧子。
这位鹞子哥,只怕是个土夫子,而且还是身手特别好那种。
我不盗墓,但我懂墓,天底下的大墓十之八九都是我们礼官造的,哪怕没了降妖除魔的本事,可要说这墓里的结构和机关暗道,大概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以前还真接触过一些这样的人,他们会来询问我一些事儿,也听说过这行里不少光怪陆离的事儿,但凡能在这行里混的久的,哪个手上没人命?说的直白点,富人不盗墓,铤而走险的全都是穷的家里炕板石叮当响的主儿,偏偏墓里出来的东西动辄好几十万,红了眼见财起意杀人越货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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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鹞子哥在我眼里的跟江洋大盗没区别,我终究还是个小良民,连正眼瞅他的勇气都没了。
说话的工夫,一行人进了真武祠,鹞子哥和我师父进房间里谈事去了,我则趁机拉住张歆雅询问有关于鹞子哥的事儿。
“我也不是很清楚,很多年没见过了……”
张歆雅摇了摇头,对我说起了一些旧事。
这位鹞子哥是她的一位远房表亲,不过,人的亲疏血缘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看相处时间。
在张歆雅小的时候,这位鹞子哥的父母是和他们做邻居的,鹞子哥比张歆雅要大四五岁,打小她就喜欢跟着鹞子哥到处玩,二人的关系也是极亲密的,像一对亲兄妹。
可是,在张歆雅八岁那年,鹞子哥一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偏偏作为邻居的他们毫无所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才发现鹞子哥家门前挂着两张人皮,都被风吹的半干了,随风飘荡,那是鹞子哥父母的,被人活活扒了皮后才剖腹挖心而死,至于鹞子哥,自然也难逃死劫,尸体还在屋子里,可是脑袋却滚在了屋前的台阶上,估计是当凶手进去后,鹞子哥正要逃命,被一刀砍了头,血液把脑袋冲的飞出去的……
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这一幕有多可怖可想而知!
自从那以后,连续好几年,张歆雅几乎都出现了社交恐惧症,看谁都像鹞子哥,等长大一些才慢慢恢复,如今又见鹞子哥,她实在平静不了,整件事里充满了迷雾!
我浑身发毛,心里更是把鹞子哥定为决不能惹的一类型。
张道玄和鹞子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人一直聊到大半夜才分开,张道玄不太放心我,怕天师刃会伤到变成纸人的我,还刻意过来看了我一眼,确认我无事后,他才告诉我,恐怕我们还要再等几天了,他还约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