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恩候真的达到了代善的境界。”
“皇爷,奴没有亲眼见过,也不好判断,但是,如果按照传言,或许这位贾恩侯真的算是这个京城之中的兵法最高之人。”
对于陛下的心思,这位跟太上皇许久的权监自然了解。
太上皇对于贾赦,是喜欢,也是讨厌。
而现在,太上皇却不得不考虑这位战帅对于皇室的看法了。
左右战争,只要出手就可定鼎的战帅,在皇室之中都没有,甚至那些被招揽的佛道供奉那边对于战帅的评价都是极高。
道家可称真君,佛家可颂菩萨!
“如果当初恩侯全力帮义忠的话,是不是坐在上面的就不是我这个皇儿了?”
戴权没有说话。这种涉及皇家的话,也容不得他说什么。
对于戴权的沉默,太上皇也没有做出什么评价,也只是惨然地笑了笑。
“那么,那个家伙为什么不帮,明明义忠跟他关系这么好?”
越是老迈,便越是怀念自己的长子的太上皇虎目之中有泪水。他完全无视了贾赦是这十几年修行出来的可能。
在将养了许久,好不容易将中风调理回来的太上皇的双手开始发抖,整个胡子都在颤抖,甚至口水也开始不受限制地从这位太上皇的口中流出。
而在戴权伸出手,抵在太上皇身后,不断调动劲力调理太上皇的身体的时候,太上皇这个就像是破烂的空箱子一般的身子也在一阵颤抖之后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勉强恢复平静的太上皇瞥了一眼那个平静的戴权,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大监下去。
这个老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空洞得有一些吓人的龙首宫,难得眼睛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虚弱。
“恩侯,当初你为什么不帮义忠?”
怎么也得不到答案的太上皇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夜子杀父,父杀子,兄弟相残的残酷,不由自主地眼泪流了下来。
不过,在悲伤的同时,这位太上皇却是站起了自己的身子,来到了那被他挂在龙首宫之中的那幅画。
那幅画之中有好多稚童在玩耍,打闹,后面则是一位官服着身,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挥舞着手中戒尺的老者在追逐着这群稚子。
太上皇看着其中最大的两个,互相搭着肩膀,慌不择路还在下意识护着幼弟的男孩,眉眼之中充满了慈爱。
“长大了,长大了,长大得我有一些认不得了,代善估计你也认不出吧!”
这位老圣人呢喃着,就像是当初血夜之中他和代善用一种惊讶和悲伤的眼神看着那履剑上殿的义忠太子一样。
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贾恩候了。
“传,贾赦进京后,来龙首宫一趟。”
“是。”
大殿空无一人,却有一人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