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如是猜测。
他也放下了棋子,朝沈清月颔首回礼,又对方氏道:“沈二姑娘权当个兴趣爱好,学来也行,若并不十分喜欢,倒不必刻意去学。”
这话已是十分委婉,沈清月笑了笑,面色微红地起身同方氏道:“伯母,我看还是算了吧。”
方氏也不勉强,道:“那好,咱们还是去做绣活吧。”
沈清舟站起身送方氏和沈清月,二人刚一走,便听到她又甜又脆的声音在棋房里响起:“顾先生,学生知道如何破解了!”
棋房外,方氏看着沈清月温柔地笑道:“你看,你一来舟姐儿脑子就灵光了。”
沈清月回道:“不过是一时走入死胡同想不开,打个岔想开了就好了。”
方氏眼眸泛光,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清月,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话从沈清月的嘴里说出来,很不容易。
二人进了屋,方氏挥退了左右,只留了一个心腹丫鬟,她笑了笑,声音很亲和中带着些许宽慰,道:“月姐儿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沈清月抿唇一笑,抬眸瞧着方氏,道:“就是方才侄女说过的道理。”
方氏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转而道:“你从前倒是不常来我这里。”
沈清月低垂脑袋,露出一段弯弯的白皙脖颈,柔婉乖巧,她右手的针连着线,一针针地穿过左手绣绷的绣面上,道:“那是从前了,只要伯母不嫌弃,侄女以后想常来。”
沈清月怕吴氏,府里许多人都知道,方氏心里也是清楚的,即便她一直想对沈清月好,可侄女不敢来,方氏也没有办法。
方氏摸了摸沈清月的如云似缎的头发,慈和道:“只要我在,你有空来就是。”
沈清月眼睛热热的,继续低头刺绣,方氏时不时指点她两句。
约莫坐了快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顾淮要离开,沈清月也该回去了。
方氏的人一道将两人送出去,两个人比肩站在一处,虽然身量差别不小,可两人体态都很笔直,气度上竟没有太大的差别,乍然一看,还很是般配。
沈清月站在同心堂门口同顾淮行了礼,便往雁归轩去。
这次又是半路上,吴氏将沈清月拦住了,她这回压住了脾气,脸色却还是很不好看地道:“月姐儿,我疼你可是丝毫不比疼妍姐儿差,你院里的丫鬟的事儿,为何不先跟我通个气儿?如今晨昏定省也不来了,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内宅女人多,一天到晚七嘴八舌不知道要演多少场戏,沈清月越过继母直接同柳氏说事,确实打了吴氏的脸,这事儿传出去了,别人只会说吴氏苛待继女。
沈清月从前不敢这么做,吴氏才愈发放肆,如今她稍稍动手,吴氏就恼成了这样。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若您上了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您还是先别训我了,有人急着找您呢。”
吴氏的身后,她院子里的大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脸色惨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