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黑着脸喝闷酒,盯着说闲话的那人离了席,便跟着一道离开,一出门到了夹道里,就把人给狠狠地揍了一顿。
那人是个读书人,和在乡野长大,且经常晨练的顾淮比起来,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结结实实地挨了顿揍,被摁在墙上不能动弹,除了伸手抓了两下顾淮的脸和脖子,完完全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顾淮那时双眼红如沁血,那人抱头在墙角求饶,直往张轩德身上推卸责任,还道:“都是张轩德的同窗好友亲眼所见,我并未诽谤一字!”
顾淮质问此人:“亲眼所见?绝无诽谤?”
那人连忙点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在沈家族学和张轩德一起读过书的人……”
顾淮终于失魂落魄地松了手,从前他在沈家族学教书,偶然听过学生们议论张轩德和沈清月的事。
只是后来了解沈清月之后,觉得她再怎么眼瞎,也不至于主动去追张轩德这种人。可张轩德一次两次提起这些事,还有旁人应和,无人反驳,必然是有不止一个人亲眼所见过的。
谁知道他们成亲半年,沈清月却十分矜持。
还有送荷包的事,顾淮不知道其中具体缘由,但沈清月不可能前一天还心仪张轩德,第二日又要送荷包给他。
可笑他还信了丫鬟的话,以为那荷包是送给他的,又自以为颇为了解枕边人,眼下看来他真是太过自信了。
顾淮忍不住自嘲,他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啊。
他喝得太多了,打完人,上了马车基本上就不省人事了,要不是小厮跟福临送他回家,他怕是要睡大街了。
沈清月虽然没亲眼见到这些场景,从大太太口中所述,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用想,顾淮肯定生气了。
但这些事都是她前世做的糊涂事……怎么也抹不掉的!
沈清月不安地攥着帕子,手掌心发凉,顾淮头一次这么生气,她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了。
大太太拉着沈清月的手劝道:“男人都要靠哄的,你温言软语说几句,过去的事不就过去了。你俩成亲之后,你待他的心意,他还能不知道?”
沈清月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这种事理解归理解,想要理智却很难……顾淮肯定还是恼她了。
大太太还在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没有男人不吃这一套,你用心投其所好,绝对哄得好。”
沈清月暂且信之,却不知道怎么投其所好,顾淮虽然看起来会很多东西,精通却不见他特别喜欢,如此说起来,她都不知道顾淮到底喜欢什么。
这厢沈清月回了家,周夫人后脚就去了方氏的院子,她找方氏打听罗妈妈的来历。
方氏倒没多透露别的,只说罗妈妈是半路才来沈家的管事妈妈,一开始就分给了沈清月,后来也跟去了顾家,还听说,罗妈妈从前的旧主也很体面。
周夫人不禁猜测,罗妈妈的旧主难道和胡掌柜有交情?沈清月好运道,借着罗妈妈旧主的交情,和胡掌柜有了来往?
不管怎么说,罗妈妈和胡掌柜说得上话,这一点没错了。
周夫人回到家里犹豫了大半天,要不要找沈清月求个情,否则周学谦任令下来了,去了什么人烟稀少、民众不堪教化之地,以后的苦日子可怎么过!
权衡利弊之后,周夫人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一趟顾家,即便当初她对沈清月说了些重话,到底没有出手做什么,沈清月怪她可以,若是念着往昔情分,肯替周学谦周旋一二,她就是受其羞辱又有何妨。
周夫人去的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