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命人取来,定睛一看,他脸色倏然凝固,而后呼吸渐渐粗重,突然撕毁了纸,指着许新年,气急败坏道:
“动刑,给本官动刑。”
少尹愣了愣,这和刚才说的不一样啊,人犯还没失了方寸,侍郎大人先失了方寸?
在场的官员下意识的看向撕成碎片的纸,猜测这许新年写了什么东西,竟让堂堂侍郎如此愤怒,歇斯底里。
“看,侍郎大人也觉得学生在信口开河?”
许新年摊了摊手,不屑的嗤笑一声:“如果写明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具体过程,再按个手印,就能证明我收买了什么管家。
“那么,侍郎大人,哦不,吾儿,唤一声爹来听听。爹和你娘做过的事,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众官员再次看向碎纸片,似乎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用刑,给我用刑,本官要让这狂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刑部侍郎目眦欲裂。
区区一个学子,竟敢侮辱他的亡母。区区一个贡士,竟敢当众羞辱他这个正四品的侍郎。
刑部侍郎血气瞬间涌到脸皮,怒火如沸。
“侍郎大人息怒,尚书大人有命,不得动刑。”刑部的一位官员急忙上去安抚,附耳低语。
“哼!”刑部侍郎喝一口茶,强迫自己制怒,但也不再说话。
府衙的少尹咳嗽一声,接过审讯的担子,问道:“许新年,你可有舞弊?”
许新年义正辞严:“没有,许某行事光明磊落,绝不曾舞弊。”
少尹闻言,看向司天监的白衣术士。
此人是许公子的堂弟,许公子今晨早已来司天监告诫过,但凡许新年说的话,都是真话……白衣术士点头:“没有说谎。”
少尹又问道:“那首《行路难》,是你所作?”
许新年挺了挺胸膛:“不才,正是学生所作。”
白衣术士机械似的回答:“没有说谎。”
少尹和刑部侍郎相视一眼,前者沉吟道:“此案盘根错节,颇为复杂,不如,择日再审?”
刑部尚书点头:“好。”
两人出了监牢,进入偏厅,喝茶交谈。
“不出所料,司天监果然在偏帮许新年。”刑部侍郎沉声道。
府衙的少尹笑呵呵的不说话,在“科举舞弊案”里,府衙采取的是静观其变,随波逐流的态度。
“今日不必请司天监术士了。”刑部侍郎道。
“可以。”少尹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