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英笑道:“今科探花,钱穆。”
刘洪也跟着笑起来:
“就是那些写折子状告吏部侍郎贪污受贿,连带出吏部一众官员的愣头青?
“看来是冷板凳坐久了,屁股受不住凉,来这里立投名状了。”
张行英摇摇头:“给人当枪使。短时间内确实会有收益,长远来看,呵,惹怒了陛下,他还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洪笑道:“倒也无妨,立了投名状,进了青党,一样可以好好的当官。往后只要低调些,陛下还能盯着他不放?”
这边谈笑风生,另一边则剑拔弩张。
钱穆指着许新年,咄咄逼人道:
“岁大寒,朝中清廉者,缺米缺炭,不是人人都像许探花一般,家有千金万两,锦衣玉食。
“三个月的俸禄,你让那些两袖清风的同僚,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不等许新年说话,他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为了讨陛下欢心,竟想出此等荒唐之计,小人尔。本官与你同期,亦感颜面无光。”
边上围观的官员纷纷附和。
许新年面无表情,道:“本官是为黎民百姓,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钱穆大笑三声,高声道:“本官愿散尽家产,填充国库,赈济灾民。许探花,你既然问心无愧,既然为黎民百姓,那你敢不敢如本官一般,把家产尽数捐出?”
这话说完,四周一片叫好声:
“钱大人高风亮节。”
“钱大人大义。”
一道道促狭的目光看向许新年。
许新年皱了皱眉,钱穆的话实属无赖,许家有一众铺子、良田,以及大哥留下来的鸡精分红,而对方有什么?
虽不至于一贫如洗,但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家里恐怕只有几斗米,几两银子。
可他偏无法理论,因为不管是钱穆,还是他背后的人,亦或者周围的官员,都不是和他讲道理。
人家就是来找茬的。
若是不理吧,说不准朝会之后,他许新年又会多一个“伪君子”的骂名。
就在这时,王首辅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员。
众官当即噤声。
钱穆笑了笑,不管许新年应不应声,他要表达的东西,已经传达出去。
之后再无动静,直到卯时来临,鼓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