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什么都没做?”
“怎么可能?且不说行台自家的事情,薛常雄那里也没放松,我们这边是跟薛常雄手下那些本地出身的豪杰接触,李龙头那边是冯无佚冯大头领在跟有大魏朝廷背景的接触,效果比想的要好……只是没有首席的军令,大家全都引而不发罢了。
“还有魏公,他在大肆招揽河北的人才,文修、武修全都要,识字读书的也要……尤其是文修,去的极多。
“至于说大行台里面,我是知道有不少事情,各部都有想法……蒙基部、军械战马部这几处做的尤其出色……崔肃臣崔总管也有些想法,马分管回来后更是知耻,整日都在参谋中打转,还往北面探查地理,安插间谍什么的,忙的不可开交……我估计,这几日他们都要纷纷寻首席去做汇报和请示了。”
单通海听到这些,愈发不安,却还是强压着来问:“若是这般来说,河北这边果然尽心尽力、欣欣向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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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得上如此。”
“就没有个颟顸的?”
“有。”
“谁?”
“王大郎。”
“那是谁?”
“屯田部的分管,年前清河随韩二郎立了大功的……”
“他为何颟顸?”
“因为屯田兵被开释为授田良民了,他就个负责拿新刻印章盖章的……”
“这算什么颟顸?张首席放他在这里,不就是看重他没有半点根基,只会配合,不会抵抗吗?”
“那就没有了。”
“我们这位龙头是为自家失了屯田部的事情计较呢。”关键时刻,还是曹总管点破原委。“可俘虏屯田本就不是长久之计,而做了总指挥,便该下了这些分类的差事。”
“我倒不是这般想……”窦立德赶紧解释,但解释到一半还是屈服。“这事倒是我颟顸起来了。”
单通海犹豫再三,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人家夫妇的亲密互动:“窦龙头、曹总管,我素来佩服你们夫妇精明正派的,这次来,我其实是想问一问你们……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或者身上有什么天大的漏洞要填一填?”
窦立德跟曹夕对视一眼,既有些惊异,又似乎在犹豫什么。
单通海一看这个样子,便心中拔凉,如何不晓得,在窦立德这种聪明人、在曹夕这种正派人眼里,自己确实是一直有大坑洞的?
而停了一下,窦立德摆摆手,只对自家妻子来言:“辛苦曹总管,再去弄两个菜。”
曹夕会意,起身离开。
人一走,窦立德便正色起来:“老单,你既说到这个了,便是你自家有了认识,那我也与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有件事我一直不懂,你看我这个人,能耐远不如你,可从天下开始板荡起来的时候,却也知道,人心刀兵什么的才是要害,钱财田土若不能收拢人心,留着便是无用,为何你反而因为此事混沌起来,以至于成了大家侧目的所在呢?”
单通海大惊:“我没有贪财夺田啊?当初帮里刚起事的时候,我一个族叔便因为这种事被砍了,我虽然因为此事跟首席起了分裂,却也觉得我那族叔做事太浅显恶劣,从那以后约束的严整。”
“不是说举事后,是举事前。”窦立德正色点出。“而且只约束的严整也是不够的。”
“这我就不懂了。”单大郎摊手以对。“我举事前还做黑道呢,徐大郎、王五郎他们也是如此,若论这个,人人该杀。”
“不是这个意思。”窦立德干脆挑明。“我问单兄,起事前你家的庄园是不是没有被度田重授?”
单通海一愣,明显想起徐大郎的“清苦“,然后只缓缓颔首:“是,但当时都是如此……帮里头领原本的庄园家产都不动,然后按军功再授,只后来废除奴籍时改了雇佣,立了合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