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腿,骑马久了,这里……”他正准备指指她的腿内侧,发觉不妥,忙把手缩回来,“总之你把这个绑着,免得磨伤了皮儿。”
他用手里的东西比个方向,“这么绑,这头朝里,绑带朝外。”
瑛娘摆手道:“哪用得着这个?我什么事儿都没有,骑马而已,我小时候骑过的。”
明轸见她不听劝,一时也不好再多说,把东西放在葛平那匹马上挂着的褡裢里,“那等你需要时再用。”
回过头,见瑛娘持盏喝水,脸蛋晒得红扑扑的,额头上一重细汗。他心下一软,想摸出帕子来给她擦擦,手探到自己衣兜,却发觉根本没带手帕。
瑛娘双眸亮晶晶的,抬眼望着他说,“听爹说你是拿笔写字的人,没想到骑马倒挺在行的。”
他被夸赞得心里一轻,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面上却不显,做出一幅深沉模样,“君子当习六艺,骑射和读书一般紧要,没有强健的体魄,何谈奉公?”
瑛娘被他说得笑了,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呢。
树影斑驳,点点细碎的光落在他二人身上,男的挺拔俊朗,女的清秀可人,当真是对天造地设般的璧人。葛平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抱臂瞧了二人好些时候,忽见侍婢要上前去续水,忙挥手制止了她。
那是独属于年轻人的鲜活甜蜜,感情纯净的不掺半点杂质,葛平也曾从他们的年纪一路走来,但他仍是忍不住艳羡他们。年轻真好,爱恋的滋味真好。
次日晚上,瑛娘的痛呼声从隔壁房传来。
“别动别动,我自己来!”她没想到,明轸叫她带护具是有原因的,原来骑马骑久了,真的能把人磨破皮,她此刻大腿火辣辣的,侍婢要替她更衣,疼得她直喊救命。
敲门声响起,屋内听得明轸的声音。
“是我。”婚仪走了一半,他不再喊她“葛小姐”,可也不好意思直喊芳名,含糊的混过去了。
侍婢打了帘子,明轸的脸出现在瑛娘视线内,“昨天下午经过余县的时候,在药堂顺便买的,试试?涂上这个就不疼了。”
瑛娘有点不好意思,抓着衣摆站起身,“你怎么知道……”
不仅知道她伤了哪儿,还替她早早准备了药。若是昨天上午她肯听他的话,也不至于现在受这种苦。
明轸道:“其实都怪我,叫你骑马的主意是我提的,我害你受了伤,你不生气吗?”
“不……”瑛娘下意识就想说她不生气,可答得太快了,显得特别不矜持,她脸上一红,背转过身再不敢瞧他,声如蚊呐般道:“谢谢……我、我要用药了,你赶紧回、回去吧。”
明轸点点头,把药瓶递给侍婢。帘子落下来,看不见她了。他立在帘外,心里有些舍不得,她真好看……声音软糯糯的,听得人一颗心像要被融化了似的……
他对这桩婚姻,当真是满意极了。对她……好生喜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