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了我怀里。
她按照陛下的心意死去了,死人不会替父报仇,死人不会集结旧部,死人不会祸及江山。
死人,才值得信。
我抱着合燕,抱了很久很久。
她贴身的帕子从怀中掉了出来。
那上面绣的海棠花,和颜问慈披风上那朵海棠,一模一样。
我在西厢房,抱着合燕坐了一夜。
隔日天色明朗,碧空如洗。
又是一朝天晴时,就好似昨日又重演。
梁管家进了西厢时,看着我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合燕,吓坏了这身的老骨头。
他老人家一定很好奇,喜事为何就成了丧事。
明明嫁衣还穿着,人却已经咽了气。
真是怪事。
本王也有些想不通的事,即便在这里坐了一夜,也还是想不通。
一个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子,一个没了爹爹护着的女子,一个自小在宫中长大,对着我和皇上一声声叫表哥的女子。
她当真有本事造这天下的反吗?
若她不能,为何她却死了呢?
。。。。。。
璞王府没赶上贴喜字挂红灯,却赶上了打灵幡做白事。
梁管家一言不发操持着合燕的丧仪。
华馨甚至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钱,给这个素未谋面的可怜女子装点身后事。
府中的红男绿女,个个披上麻孝。
我站在翡翠厅的鹦鹉架子前,透过窗棂看着满府的惨白颜色。
只觉得眼睛发干,似是要落下泪来,却又没眼泪可流。
宫中也颁了讣告,说合燕郡主急病而亡。
然而朝臣皆知我是断袖,合燕又在殿上言明了不肯嫁我。
不肯嫁,便只能自戕。
女子么,哪还有旁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