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听完很是失望,问太医可还有别的法子,太医却是深感绝望,老实道:“回殿下,这热症在宫里的确算不得什么大病,因为只需汤药几剂便可将热退去,慢慢养几日便好了。但若是无药,这可也是会致命的病症啊!”
听完太医的话,萧誉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问对面吓得只知道哭鼻子的映秋:“她到底是如何着的凉?!本王叫人送去的那些被褥没有用上么?”
璟王殿下平日里对下人还是温和的,头一回映秋被他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质问,当即吓得两腿都软了,不住地打着摆子。最后干脆跪在地上回话:“用上了的,睡前奴婢都给小娘子铺好了的……”
“那睡着之后呢?你可有时不时醒来看一眼她有没有踢被?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留你在身边有何用?!”
萧誉说这话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毕竟他身边的奴才都是如此伺候的,理所当然地也觉得魏念晚应当被人这样照应。
在萧誉看来,未让映秋像其它伺候主子们的下人一样轮流值夜,已是额外开恩了。
映秋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抽抽搭搭几下,如实说道:“奴婢、奴婢平时是会醒来看一眼的。可昨夜……”
“昨夜怎么了?”
“昨夜奴婢也不知为何竟睡得那么死,直到营中晨起的号角声响了,才起来……”映秋答得战战兢兢,她本可以撒谎,可她却不想用谎言掩盖自己的过失。
萧誉气得闭上了眼睛,须臾后才又睁开,道:“罢了,你下去吧,反正你留下来也照顾不好她。”
映秋起先不愿真的退下,总想弥补一二,直到严公公过来拉她,她才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太医还躬身立在一旁,萧誉在帐子里来回踱了几圈儿步,突然福至心灵,问:“方才那人可是说,村里的那个大夫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去二十里外的山上采药?”
太医略一回想,忙点头道:“回殿下,那人的确是如此说的。”
萧誉将握起的拳头用力往自己的掌中一击,开心道:“那便是了!这里虽买不来药,但咱们也可自行去山上采!二十里的路程,便是路难走些,骑马也不过半日功夫。”
太医听了这话,双眼瞪得快要掉出来,“可是殿下,这采药……得首先识得药才成啊!”
萧誉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可是太医,难不成只会写方子,不认得草药长什么样?”
这样冷的天,老太医却额前沁出一层急汗来,抬袖揩拭了下汗珠,才道:“下官自是认得那些药材,但认得的是它们被晒干后切割研磨制成药材的样子……至于山野间的新鲜药材,许多的确不怎么认得,那都是采药人的活计……”
这话说的委实是心虚,可这种时候也不是打肿脸逞能的时候。一片大漠都能将他们困住这么多时日,再进那不熟悉地形的野山,谁知会碰上什么事儿呢?
村里的大夫常年往那座山上去,还不是摔断了腿?可见山势极其险峻。若是真让他进山,只怕不等魏女傅咽气,他这把老骨头要先交代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