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隔壁的沈家?后生好。家?世清白,人丁简单,娘子和善。你们一个?十六,一个?十七,年纪也般配……”
义母和沈娘子融洽,倒不忌讳沈家?的官人门第了。
夹杂着咳喘的念叨声里,应小满几下?扒完饭,收拾干净桌子,叫上阿织,把飞爪的机关根根掰开,两个?人一起擦起飞爪。
阿织满脸困惑,心不在焉地擦爪子。擦完一根,纠结地念叨一次。
“七哥,七叔?”
“七哥,七叔?”
应小满悄悄教她:“我娘在时喊七叔,我娘不在喊七哥。等七郎来了,当面喊七哥。”
阿织恍然,“嗯!”
——
当天晚上,应小满跟母亲打过招呼,换一身新买的深黛色对襟窄袖衫,颜色更?深的鸦青色布裙,腰间挂起飞爪出门去。
门外两名护卫瞠目注视她黑夜里独自出门。
应小满也被盯得不大自在,改走巷子另一头出去,绕了好大一圈,在二更?天的夜色里静悄悄来到长乐巷口。
老天都?助她。
长乐巷口驻扎的禁卫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她顺着空荡荡的巷口走近晏家?围墙,抬手试探摸了摸墙砖。
浮云笼罩的浅淡月色下?,晏家?墙头出现一只擦得晶亮的飞爪。
瞬间消失。
从七郎上次来她家?那晚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她做好了充足准备。换上暗色衣裳,背着老家?带来的二十斤包铁门栓,牛皮袋里搁着晏八郎给的鸡血石印章信物。
无论今晚打算报仇还是探路,总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应小满静悄悄蹲在晏家?院墙下?,视线紧盯着人来人往、却安静无声的庭院……
良久,困惑地皱起秀气的眉头。
说起来,晏安多?大年岁,长什么模样?
晏家?大宅里无人交谈,晏家?家?仆又穿同样式样的衣裳,谁知道哪个?是“晏安”。
头顶月色在云中时隐时现,从树梢移上头顶。
耳边传来报时的梆子响。
两更?末了。
院墙下?蹲点的应小满,对着各处提灯来去的晏家?家?仆们发?愁。她还是没找到晏安……
安静无声的庭院突然出现了隐约声响。终于有人说话了!
她精神大振。
晏八郎早晨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