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
“又骗我?。”酸樱桃的前车之鉴在前头?,应小满递过怀疑的一瞥,“这次的葡萄都甜,是不是只有这颗酸,故意哄我?吃。”
“保证这回真的最甜。尝尝看。”
“真的?”半信半疑,低头?去咬。
这次掂葡萄的手指却没?有像之前两次轻巧缩回,而是停留在原处。应小满抿了一下,咬住葡萄的同时,嫣红的舌尖擦过带着薄茧的手指。
身侧吹过的风,傍晚残余的热气?,说笑的闲话,小院流逝的时光,仿佛都停止在这一瞬。
指腹擦过柔软唇瓣的触感鲜明?,小满的视线唰地看向别处,小巧耳垂泛起隐约红晕。
她并未看他,眼角余光却仿佛处处都是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对面的郎君逐渐倾身靠近,带着葡萄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坐在原处未闪躲。
“咳,咳咳!”
半掩的主屋窗里?响起一阵响亮的咳嗽声。义母幽幽地说,“伢儿,几更天了?幺儿没?睡呢?七郎还?没?走呢?”
小院木桌边响起一连串磕碰响动,应小满被闪电击中般跳起身,“阿织马上?就睡。”
晏七郎在原处坐着,指腹还?残留着唇瓣柔软的触感,令人沉醉。他并不想走,但应家长辈发了话。
他抬头?惋惜看看还?不到二更天的月色,起身告辞。
阿织今晚吃得不亦乐乎,恋恋不舍地攥着衣角,仰头?问,“七哥明?天还?来嘛?”
“明?天不一定,三日之内来。”晏七郎温声哄小丫头?回屋。
应小满送他出门时,两人都没?说话,但视线都往对方那边瞄,不经意又撞在一处,目光轻轻一碰,七郎的视线追随而来,小满的目光飞快挪开?,唰一下拉开?门。
——门外把守的两名新面孔齐齐躬身行礼。
像是大热天当头?浇下一盆井水,令人十分清醒。七郎无声地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两个站远些。
应小满跟他道?谢,“之前的王胡两位大哥换了班,终于没?人整天嘀咕,劝我?见十一郎了。”
“你放心,十一郎为人或许傲慢,但绝不下作。他既已被你拒绝,就不会再做什么。”
说话间晏七郎站在门边,应小满站在门里?。
月色映出两人的身影,往外一步便出门去,但谁也没?先开?口辞别。
“东厢房一直空着。你交了四个月的赁金,一个晚上?也没?囫囵住完。你还?打算住过来么?”
“铜锣巷搬了许多东西过来。即便我?人不住在厢房里?,房间还?是被我?的东西占着。赁金交得不亏。”
应小满扳着手指头?给他算账,“都是些河边捡来的河卵石,飘下来的树叶子,喝茶的陶碗。一月一贯钱赁下的厢房,用来放这些小玩意,亏死你。”
七郎悠然说,“我?兜里?的钱转入你的手,哪里?亏了?我?觉得这样很好?。”
应小满的耳尖有点发热。
从前爹爹也和阿娘说过类似的话。
“我?兜里?的钱进了你的手,不还?是咱家的?有啥好?计较的……”
她这边出神的功夫,那边七郎不紧不慢和她解释不能住七举人巷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