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出神的功夫,那边七郎不紧不慢和她解释不能住七举人巷的缘故。
“这趟大张旗鼓揪出家里?谋害我?的人,暗处的人坐不住了。这两日时常感觉背后有人追踪,或许近日会遇到刺客。暗处之人想我?再也发不出声。”
——杀人灭口?
话本子里?的故事,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应小满吃惊之余愤怒升腾:
“是不是晏容时那狗官?之前暗中害你,如今见你还?活着,又要对你灭口了?!”
晏七郎默了默,开?口说,“小满,总不能全京城的坏事都由他一人做下。你对他的误会是不是有点大……”
“总归是个狗官。”应小满这些日子天天挂在嘴上?,早已骂得极为顺口,“我?爹说,晏家的文官蔫儿坏,没?一个好?东西。”
晏七郎:“……”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醒悟,“七郎,你在晏家时,该不会……也是个官儿罢?”
七郎无语地瞥她一眼,“你觉得呢。八郎和我?同岁,已经入朝为官多年,官居五品大理寺正。你觉得我?是白身?”
“……”
应小满默默地送他出门。
京城初夏的皎洁弯月照耀大地,月下的人心情?大起大落,她的眼眶忍不住渐渐地发红。
为人亲和守礼又温柔的七郎,他……他怎么也是个晏家的狗官呢!
晏七郎站在身侧,抬手替她擦眼角,好?声气?地哄劝:
“别难过,并非你爹爹说错了的意思。你义父说得其实很对,晏家的文官确实祖传得蔫儿坏,我?也不例外。”
应小满破涕为笑,抬手拍了他一下,“不许这么说自?己。”
晏七郎这句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自?他祖父那一辈开?始,晏相当政期间,免不了算计政敌。
算计一家一户,兴许牵连了十家百户,其中或许就有应家义父,还?有他在京城效力的主人家。
“对了,之前未曾细问。你爹爹在京城的主家,究竟是哪家门户?”
应小满擦了下泪花,“我?爹没?说。他老人家打算分许多天慢慢跟我?讲的,没?想到第三天清早人就去了……”
七郎默默地按了下眉心。
好?家伙。寻不出线头?的陈年烂账。
“我?得空去翻查一下旧年文档。小满,你义父的姓名,当年何?时出的京城,何?时去你故乡安家,和你义母成亲……如果你放心我?的话,这些详细地告知我?。越详细越好?。”
义父是在应小满出生?的五年前,和义母在汉水边的老家乡郡成的亲。当时他已经在村子里?定居了四五年。夫妻五年未生?育,这才有了抱养小满的事。
义母在家里?偶尔叫义父“大硕”。
“壮硕的硕。是我?爹的本名还?是绰号,我?也不知道?。”
晏七郎思忖着,点点头?,“如此说来,在你出生?的约莫十年前,你义父便已经离开?京城。二十六七年前,正值我?祖父当政时期……”
“你祖父?”应小满又想起一个极为不妙的念头?,“你和晏容时……该不会是同一个祖父?!”
七郎露出点无奈神色。
“晏氏往上?溯两辈,还?能有几个当朝任相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