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起我爹怎么?去世的,我说生?了场重病,治不好?,去年腊月走了。又问我爹的坟头在哪里。我说埋在老家山上。盛老爹叹了口气,说,英雄埋骨无名处。”
不止这些,盛富贵问得极为?详细。
听应小满说义父瘸了条腿,进不了深山打猎,以至于家里很多年只能勉强温饱时,意?外地沉默了很久。
“怎么?瘸的?”
应小满自己也不知?道。义父从来不跟她提这些。她只知?道义父来到村子落户时,腿已是瘸的了。
之后又闲聊了许多。都是关于爹爹这些年在老家如何过活,过得好?不好?。
“最后他问我,老家那?么?远,为?什么?要来京城讨生?活。我告诉他,爹爹临终前念念不忘,让我来京城给他的主家报仇,还要我去余庆楼归还五十?两银。盛老爹哭了。”
义母停下整理?动作,吃惊地问:“一把年纪的人,当真哭了?”
“当真哭了。”应小满回想了想,抬手做出个老人抹眼角擦泪的动作:“就这样。”
应小满如此描述时,义母没忍住,也悄悄抹了把泪。
“你爹在京城那?几年总算没白活。总算有个知?根知?底的老朋友,真正心疼他。你爹旧友他人呢,我也出去见见他。”
“盛老爹和?我说完话就走啦。他说河童巷宅子拆了,他在京城不再安稳,索性去别处讨生?活。”
应小满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提。
“对了,娘,盛老爹你认识的。就是河童巷喝了咱们家好?多碗咳嗽药的老仆。”
义母:“……啥?!”
*
雁二郎坐在大堂中?央。一把雪亮匕首笔直插在左肩膀上。
禁军拔刀警告,把闹哄哄围观的住客全赶回房。
都尉胳膊处受的皮肉小伤不碍事,过来大堂报信:“小娘子换身衣裳,从屋里出来了!”
雁二郎便吩咐:“赶紧的,热水细布金疮药准备好?。等小满走到二楼楼梯中?央那?时候,拔匕首。”
“雁指挥使?,这匕首扎得可?不浅。当真不要等郎中?来?”
言语间,楼上已现出应小满的人影。
雁二郎估摸着方向,往她那?处侧了侧身,浑不在意?说:“等什么?郎中?。快动手。”
应小满顺着楼梯往大堂下走的时候,心里半信半疑。
义母跟她说雁二郎受伤了。半夜邸店进贼人,他肩膀插一把匕首,瞧着好?生?吓人。
“毕竟是为?了寻你受伤的。赶紧出去看看。”
应小满:“……他怎么?为?寻我受伤了?我出去一趟又回来,压根没看见他好?不好?。”
“禁军官人们都这么?说。”义母催促女?儿:“赶紧出去大堂看看情况。我瞧着伤得不轻。”
应小满才出房间,果然迎面便看见一把匕首明晃晃扎在雁二郎肩膀上,扎得还挺深。
真受伤了?
她站在木楼梯扶手边,正纳闷地往大堂处细看时,忽然听都尉大喊一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