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问秋在早餐时说:“可以借我点钱吗?”
陆庸像有点警惕,问:“……你要钱干什么?”
沈问秋看他捏紧筷子的手指,心想,一定是在怀疑我要钱去赌博吧?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借钱给赌狗。赌狗不值得同情。
沈问秋说:“兜里一个钱都没有,太不方便了。要买烟买酒啊。”
陆庸沉思了好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地问:“要多少?”
沈问秋说:“五千。”
先抠个五千出来,能从陆庸这么节约的人那里抠出钱,他还挺有本事哦?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下,说:“……我高中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五千。我给你写借条。”
陆庸还是不大想答应,沈问秋口袋里有钱,就有路资离开了。
沈问秋仿佛默认他已答应的态度,轻飘飘、笑嘻嘻地说:“给我现金吧。不要转账。”
“转我帐上银行会直接划走抵债务。”
陆庸轻轻皱了下眉,只是一瞬间,沈问秋看到了,立即垂下眼睫。
他是想惹陆庸厌恶,可真这样做时,又觉得像在自己心口捅一刀。呵呵,这下他的人品差证据确凿了。
“好。”陆庸说,他没有拖延,直接去楼下银行二十四小时自动提款机取了五千块现金给沈问秋,交换来第二张借条,他仔细收好。
他其实不在乎借条,只是假如沈问秋想写,那他就收下。
“那我去上班了。”陆庸站在门口对他说,“晚上七点前会回来做饭。”
像在暗示,要是出去玩了,你也得要七点前回家。
“嗯。”沈问秋站在门口,送他离开,态度可有可无。
陆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昨天沈问秋疑似不告而别的行为之后。
他很担心今天一回来,沈问秋就不见了,真想一直待在家里,看着沈问秋。可是公司的实验开发进程得盯,各种事务不能不处理,而且他也不可能像是把人关住锁住一样地困在自己身边。
要让沈问秋觉得他的身边安心,才会长长久久地留下来吧?
好。陆庸走了。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问秋低头,看着桌上那一沓崭新的钞票,数了五六遍。好烦,妈的。陆庸是什么圣父?傻成这样怎么混到总裁的?明知道他很可能拿去赌,为什么还要给他钱?
他以手指拨动钞票边缘,闻了闻,新钞的油墨气味。
这钱看上去和别的钱一样,可他知道其实不一样的。陆庸的钱那么干净,他舍不得弄脏。
沈问秋想起书房里那些署名“陆庸”的捐款赠书。
……之后陆庸问起来,再骗他说的拿去吃-喝-嫖-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