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明目张胆,“对着媳妇儿,为何要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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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夜宴虽然少了个越王,却比去年热闹了些——思安已经一岁多,能够牙牙学语,这段时间一直养在皇宫里,始终不离元靖帝左右,祖孙俩的感情愈来愈深,夜宴的时候也赖在元靖帝的怀里不肯出来。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举一动都牵动众人视线,嗔笑喜怒全都让人怜爱,为夜宴添了不少笑声。
底下南平长公主瞧着那粉嘟嘟的模样便心生喜爱,想要抱过来逗逗,思安却扭股糖一般抱紧了元靖帝的胳膊,只拿笑脸儿往祖父跟前凑,半点都不肯去旁人怀里。
平王妃瞧着,抿唇笑道:“思安还是最喜欢父皇,他可从来不这样跟我撒娇。”
“那是我们投缘。”元靖帝也挺乐呵。当了一辈子皇帝,看惯了人心翻覆凉薄,习惯了虚情假意和刻意奉承,周遭每一个人都需提防,每一句话都要多咀嚼几遍,就只有这个孩子不懂事,所有的亲近都出于自然天性,无需半点费神。
元靖帝当然喜爱,哪怕胳膊抱得酸痛了,也还是固执的把思安留在身边,不时逗逗。
这一夜氛围融融其乐,次日清晨韩玠带着谢璇入宫的时候,元靖帝便多几分和颜悦色。
自入冬后他暂时住进了永延殿,因为上了年纪怕寒,这处宫殿里便烧了别处两倍的炭火,即便如今开春后稍有回暖,也还是将门窗护得严实,一丝儿风都漏不进去。
整个屋子里也异常暖和,谢璇才坐下没多久,就觉得身上闷得难受。
然而元靖帝仿佛毫无察觉,边逗弄着思安,边同韩玠闲话,无非是年节里皇家父子的往来。段贵妃就陪在他的身边,瞧思安笑得开怀,也浮起笑容,“皇上真是疼爱这个孩子,一天到晚的带在身边。信王妃啊——”她看向谢璇,武将家的女儿,天然几分飒爽英姿,“你何时给皇上再添个孙子啊?”
“璇璇年纪还小。”韩玠接过话头,“还得等两三年。”
“这事儿如何等得?”段贵妃还是瞧着谢璇,“信王也二十好几了吧?宫里没几个孩子,我们可都指望着你和信王妃能添丁,带些喜气呢。”
说起这个,元靖帝也记起来了,“信王妃还小,子嗣上的事却不能马虎。玉玠,还是该多添几个女人伺候,哪怕生下孩子记在信王妃名下,多个人也热闹些。”
时隔一年旧话重提,谢璇心里升腾起反感。
平王妃的陶妩的事情闹成了那样,如今元靖帝又想让信王府也闹这种官司?何况她又不是不能生,怎么他就急成了这样?见不得她跟韩玠好吗?
“如今思安在宫里,也能给父皇解闷。”她微微一笑,没接后头的话。
元靖帝只瞧了她一眼,便又看向韩玠。
韩玠稍稍欠身,“儿臣还是从前的话,既然娶了璇璇,就不会再纳什么侧妃。儿臣已经请了太医调理,父皇安心等着,总会有信儿的。”
“那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段贵妃不死心。
谢璇勉强一笑,“子孙之事讲求缘法,该有的总会有。若是父皇心急,回头我自去多进几炷求子的香,兴许这缘法就提前来了。”她的勉强韩玠感同身受,当着元靖帝和贵妃的面,他也不加掩饰,握住了谢璇的手摩挲着,声音都温柔了几分,“过了元夕,我陪你去。”
从没见过哪个儿子这样当着面的宠媳妇,元靖帝一时间竟不知说啥,倒是段贵妃没什么反应,笑眯眯的还要开口,却被韩玠抢着拦住了——
“父皇,儿臣有件事想跟您说。”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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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帝将他打量了两眼,便也站起身来,“去里面。”
父子俩离开,就剩段贵妃和谢璇逗着思安。待他二人回来的时候,却已是言笑晏晏,元靖帝比先前更添几分慈爱笑容,韩玠也一改往常隐隐疏离的态度,扶着元靖帝入座,而后拱手行礼,“儿臣先璇璇去给婉贵妃、玉贵妃娘娘问安,父皇先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