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离开,就剩段贵妃和谢璇逗着思安。待他二人回来的时候,却已是言笑晏晏,元靖帝比先前更添几分慈爱笑容,韩玠也一改往常隐隐疏离的态度,扶着元靖帝入座,而后拱手行礼,“儿臣先璇璇去给婉贵妃、玉贵妃娘娘问安,父皇先歇着。”
“去吧,惠妃那里也该等着了。”
两人出了永延殿走远一点,谢璇有点诧异,“转变这么快?”
“听了你的建议,跟他叙叙感情。”宫廊里人多眼杂,韩玠不好揽着她,便在袖下握住她手,先去给婉贵妃问安,继而去了玉贵妃那里,除了婉贵妃同谢璇问些谢府之事外,也乏善可陈,只是到惠妃宫里的时候,小厨房里已经备了不少的美食。谢璇也投桃报李,就着惠妃娘娘惦记着的宫外风物,带几样有趣的小吃食和民间玩物进来,给她打发时间。
绕了一大圈出得宫门,谢璇总算是不必太谨言慎行了,往韩玠怀里一靠,全都是好奇,“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他前后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进去的时候还是君臣有礼,出来就是父慈子孝了。”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不!”谢璇不高兴,“堂堂王爷,学什么油嘴滑舌。”
“那我就懒得动嘴皮子了。”韩玠闭起眼睛,果真开始闭目养神。他原本就是个极有耐性之人,靠着车厢一坐,便如同老僧入定,果真是连睫毛都没抖一下。谢璇最初还能跟他对拼,后来实在耐不住好奇心,只能伸手戳戳他的胳膊,“玉玠哥哥?”
韩玠仿佛没听见,依旧安坐不动,只是牵了牵唇角。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了,谢璇加重力道又戳下,见他还没反应,腾的坐直身子凑到他跟前,伸手便掀他眼皮,“你说不说?”
“说什么?”韩玠倒是睁开了眼睛,只是依旧睇她不语。
谢璇有点恼了。这般拿腔作势,吃准了她好奇心太盛、欺负她不如他灵透是不是?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才想起昨晚夜宴回去后她怕韩玠再一次酒后失控,便先赶着韩玠去盥洗歇息,等她盥洗沐浴完了,便悄悄跑到侧间去睡觉,不给他开门。彼时韩玠也是站在门外说“你开不开?”,她装糊涂的回以“开什么?”赖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给醉醺醺的野兽开门。
可那也不能全怪她呀!
谁叫他昨晚守岁时喝多了酒,谁叫他上回不知收敛,趁着酒意差点弄伤她?
那段时间的难受,谢璇至今都还记着呢!
昨晚不过是怕他醉酒失控,保护下自己而已,难道就全怪她了?谢璇气哼哼的瞪了韩玠一眼,扭身背转过去,“不说算了!”随手抓了个软枕抱在怀里,往外挪了挪,故意撇开点距离。
“恼了?”韩玠神态依旧闲适。
谢璇不理他,自顾自的挑了侧帘去看外头的街市。车厢里沉默了片刻,谢璇忽觉手上一重,帘子被扯下来,继而被韩玠一拉,整个人便跌进了韩玠的怀里。他稳稳接住了,两只手臂圈紧,有点无奈,“亲一下就这么难?”
谢璇扭头,依旧板着脸,小声道:“谁叫你小心眼!”语气稍有委屈。
“那就——”韩玠凑过去压在她唇上,“乖乖让我亲一下抵债吧。”
“我才没有欠债!”
“是我欠债。”韩玠将她抱得更紧,“昨晚为何闭门不见,怕我吃了你?其实我没有很醉,晓得分寸,不会太唐突,就只是想抱着你睡会儿。”
“可你上次喝醉了,就不管不顾。”——那时候她被他勾着腰,变了花样的折腾,怎么求饶都不管用。若是放在三四年之后,谢璇或许还能承受,可现在她毕竟还没长开身子,哪里承受得住?
委委屈屈的声音落进耳中,韩玠低声道:“上次是我失控,以后不会了。”
“再有一回,罚你睡书房一年!”谢璇恨恨的咬他的嘴唇,却被韩玠禁锢在怀里,反守为攻。好半天,谢璇才挣脱韩玠的禁锢,轻喘着往后退了退,“还在街上。”
“意思是回府就不必克制了?”韩玠低头。
谢璇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就不能正经些!亲也亲了,刚才的话,还不能说明白么?”
“我跟父皇剖白心意,说我无意于权谋。当年废太子尚在的时候,我就曾数度周全于他,如今思安既然得皇上器重,自然也不该初衷。父皇也透露了些实话——”他将谢璇拥得更紧,“说朝臣们大多对我的身世有异议,江山社稷非同寻常,血脉必须纯正。我这儿虽已跟皇上相认,到底不是出生时就记在宗谱上的,论起皇家血脉,还比不过思安,这是朝臣们最为诟病的地方。所以他打算扶植思安,由我辅佐。”
“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