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则说:“他可真是,越长大越像当年的永定侯。”
说完,不知是羡还是恨的感叹了一声:“傅家的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果然永远都长着这样一张人神共妒的脸。”
“难怪傅时瑜到了那个地步,老国公爷还一心想着纳她进门。”
“嘘。”先说话的男人觑了一眼张氏的脸色,示意女人闲话莫说,更少在安国公府里头提“傅时瑜”三字。
男人嘲道:“一个男人,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女人此时也回过了神,她见张氏面有不虞,自知失言,便赶紧笑着恭维道:“听老爷说。陛下前几日特地将国公爷唤去书房,问了有关瑛哥儿,是否婚配的事儿?”
张氏的脸色果然回暖,她笑道:“是啊。也不知道瑛哥儿会有什么造化。”
女人便笑说:“夫人谦虚了。瑛哥儿如今在通政司任职,那可是个再清贵不过的去处。”
“我听端嫔娘娘言,陛下最近一直在为大公主的婚事苦恼。我猜,瑛哥儿多半是要尚主了。”女人语气轻柔。
张氏笑弯了眼,却还是回说:“六弟妹讲的,尽是些还没影的事儿。我可不敢接你的茬。”
女人于是又笑着和张氏你来我往了一番。
前院这样热闹,展岳却只身躺在床畔上。
他换了件粗布素衣,双手闲闲地枕在脑后。
展岳的长相更像他的母亲,他的五官精致而秀美。因为刚才沐浴完,展岳的发丝微湿,身上还有淡淡的青草皂香味儿。
他不知在想什么,俊美的侧脸多了一丝亲近的温柔。
刘琦上前轻轻敲门:“四爷,老太君请您过去一趟。”
展岳朗声回道:“我稍后过去。”
刘琦便守在门口的外堂上,静待展岳。
一会儿功夫后,展岳披上了一件外衣。
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一阵大雨,展岳从屋子里拿了把伞出来,见刘琦双手空空,便又拿了一个纸伞给他。
秋日的雨如万千条银丝。
展岳执伞而行,雨帘像烟又像雾,仿佛正如一道障目一般,将展岳和他周遭的人,隔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信步而走,只是那身影,孤独而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