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很冷静,甚至有些漠然,他问:“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林痕没应声,他出神地想,颜喻以前也是这么不耐烦,不饶人的吗?
好像是的。
只是以前的颜喻并不吝啬宠溺,所以即使是催促、调侃的语句,也带着无奈的纵容。
现在,颜喻收回了那些宠溺纵容,所以才会让他如此难以接受。
拥有又失去的落差,原来那么大。
僵持间,房门被敲响,杨喜的声音插进来:“陛下,衣物取来了。”
林痕“嗯”了一声,没让杨喜送进来,而是亲自去取。
对于林痕亲力亲为的行为,颜喻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林痕很快回来,叠好的素白中衣挂在臂弯。
触及布料上即使熨过,也依旧留有的稠而密的褶皱,颜喻目光一顿,随即有些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杨喜取来的不是新的,而是林痕常穿的一件。
现在连如此没有眼色,不懂规矩的太监都能当太监总管了吗?
颜喻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自己把宦官打压得太厉害,以至于让林痕找不到可用之人,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随便找个老太监顶上来。
林痕走到近前,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根本就不在意颜喻的反应,他抖开中衣,披到颜喻肩上。
又不是没穿过,颜喻安慰自己,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伺候穿衣这件事林痕可以说是得心应手,颜喻只需要放松地站着,林痕就能将所有处理好。
熟悉感又涌上来,回想起那段同睡同起的日子,颜喻忽然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他没有感叹多久,林痕就已经帮他收拾好,腰封整理好的瞬间,林痕后退一步,目光一寸寸,用脚底慢慢往上爬,最后落在他肩头。
他眸光闪了闪,似乎夹杂着钝痛。
颜喻只当没看到,他拽了下赤色广袖,道:“陛下搜也搜了,臣就先告辞了。”
林痕不答,颜喻也不在乎,绕过林痕,往外走去。
殿门打开,天光泻进,驱散了残留在胸前的凉意。
“颜喻。”
颜喻脚还没迈出去,林痕沉沉的声音就追了上来。
原本是铁了心不理会的,可“颜喻”两个字传进耳朵敲动鼓膜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颤,难言的酸涩顺着经脉游遍全身,让他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