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铁了心不理会的,可“颜喻”两个字传进耳朵敲动鼓膜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颤,难言的酸涩顺着经脉游遍全身,让他僵在原地。
这是重逢以来,林痕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颜喻闭了闭眼,待心底泛起的涟漪渐渐消弭,才眼含讽意地转了头:“陛下又有话要说?”
林痕无视他的刁难,盯着他道:“我从没打算搜你的身。”
颜喻闻言像是听到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连嘴角都懒得扯,反问:“不搜身,难道只是想看我穿上这身官袍?林痕,你自己觉得这话可信——”
“若我说是呢?”林痕打断他,直直逼问。
颜喻冷笑一声,扔下一句“你说是便是吧”,走了出去。
皮肉紧贴着林痕的衣物,每做出一个动作,都免不了与之摩擦,虽然衣物很柔软,但颜喻还是忍不住膈应。
他让马夫快些再快些,希望尽快赶到颜府,把里里外外的衣物都脱下来,扔了。
可惜事与愿违。
他回朝之事来得突然,再加上一夜之间,林痕将围在他府外的侍卫都撤了去,桩桩件件,都已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
等马车不得不停靠在路边,颜喻走下来,才知自己的府邸已经被别家的车马厚礼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办法,最后一程路,他只能自己走回去。
他这边刚迈进颜府的大门,就有一群衣冠楚楚的朝臣老爷涌到近前,舔着笑恭祝他得到陛下赏识,重回朝堂。
对此,颜喻配合着淡笑,趋炎附势之徒,他早就见惯了。
这些人很好打发。
难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重臣,来者各个面色凝重,问他是否受到威胁,又关心他身体状况。
真心之人,当以真心相待。
颜喻只好将换衣的计划搁置一边,带着他们去了书房,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等交代清楚送走人,天色已经擦黑,弯月挂在枯瘦的枝头,投下惨淡的月光。
颜喻站在院中,压在心中的郁气还没散尽,刘通就小心翼翼靠近。
“少爷,凭栏阁来人了。”
颜喻神色一凛,低声问:“人在哪?”
“前院人多眼杂,太危险,我让他去少爷的卧房等着了。”
颜喻点点头,感激地看向刘通:“劳烦刘伯帮我守着,不要让人靠近卧房。”
说罢,颜喻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