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次没说完的事情。”厉宵行抬眼看着她,“上次你只说了一半的故事。”
纪欣欣卡了一下。
她当然不知道上次纪繁音在那一个小时的电话里和厉宵行说了什么事情,只能临场发挥:“今天我不想说那个故事。”
说完的瞬间,其实纪欣欣就有点后悔。
她知道厉宵行是个异常唯我独尊的人,出口的每句话都像是直接的命令,不会喜欢发出的指令就这么被人反驳。
就在纪欣欣想着怎么补救的时候,厉宵行居然很顺从地“嗯”了一声。
这态度太反常了。
是因为太痛所以没有发火的力气吗?
纪欣欣想了一会儿,正要试探地开口问厉宵行话时,后者先开了口。
“你可以什么也不做,”厉宵行低低地说,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费力,但他又竭力咬得很清楚,“只要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纪欣欣从没听见厉宵行这么卑微地说话过。
“……可以吗?”厉宵行祈求地问。
纪欣欣没能克制住自己冷笑的冲动,从喉咙里呵了一声,讽刺又难以置信。
厉宵行在纪繁音面前简直就像只被调教好的狗。
――可纪繁音是怎么做到的?!
纪欣欣深吸了一口气:“行啊,你睡吧。”
厉宵行连她的手都没敢握,他重新躺了下去,很快重新安静了下来,只有厉宵行略显粗重痛苦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
过了一小会儿,厉宵行突然问:“你还在吗?”
纪欣欣冷冷地说:“在。”
厉宵行于是就像是放心似的又安静了下来。
这寂静的氛围维持得越久,纪欣欣就越觉得空气快要沉重得将她直接压垮、碾碎。
她百思不得其解,纪繁音是怎么把厉宵行调教成这样的。
难道只是喜欢、爱、感谢吗?
以前的厉宵行也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听话过啊!
“纪繁音,你还在吗?”厉宵行又问。
纪欣欣几乎想恶意地把厉宵行一脚重新踹回没有尽头的疼痛中去,但最后关头还是把持住了:“在。”
厉宵行的呼吸缓慢地平复、变得悠长起来。
他仿佛终于得到了药的瘾君子一样,在安慰剂的作用下陷入了睡眠当中。
这时天刚才有点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