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特助像是早就料到纪欣欣的反应似的,他脸上一丝惊讶也没有,反而很淡定地看了纪欣欣一眼。
然后他平静地说:“您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啊。”
如果语言是兵器,纪欣欣已在这一瞬间就利剑穿胸刺出一个大窟窿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反驳,全被范特助抢了先。
“我指的是,您不是一直在先生面前装作是您的姐姐吗?”法特助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二位一起去疗养院故地重游的时候。”
纪欣欣气得连手都在发抖,但她还是艰难地把这口气忍了回去。
――范特助是厉宵行最倚重的人,她不可能立刻就跟这人作对,打不过的。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纪欣欣把这耻辱忍了下来。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手脚冰凉地扶着墙站稳:“好,我去试试。”
“就算失败……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范特助提前打了预防针。
但纪欣欣一点也不觉得那是安慰,她咬了咬牙根,无视范特助,快步走到了厉宵行的卧室门前。
她原本想直接像平时那样喊“宵行”,但临出口前又想到自己是要扮演纪繁音的,于是改了口,又学着纪繁音礼貌又带点冷淡的语气喊:“厉先生。”
门里的厉宵行没有应答,纪欣欣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内漆黑一片,天本身就还没亮,厉宵行那难以忍受的痛苦似乎随着夜色深重也烧得更肆虐。
刚从外面进房的纪欣欣眯了眯眼,不太适应里面的光线地小步挪动到了床边。
厉宵行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纪欣欣本想伏到床头温柔地抚摸厉宵行的头发,但纪繁音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纪繁音会怎么做呢?
她和厉宵行是怎么相处的?
纪欣欣几近着魔似的设想着,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微微压低了声线模仿纪繁音:“厉先生?”
厉宵行低喘着睁开眼睛,他迷蒙着眼朝纪欣欣看去:“……纪繁音?”
“是我。”纪欣欣勾起一抹笑容,她逐渐有了信心,觉得这事也没那么困难,“范特助打电话让我来的。”
“……”厉宵行用手臂撑起身体,看起来似乎清明了一些,“这次能不能陪我久一点?钱不是问题。”
纪欣欣:“……”
明知道不是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那厉先生准备给我多少钱呢?”
“都可以。”厉宵行半合着眼,“……你上次不是夸奖过我的私人飞机吗?我送一架给你吧。”
纪欣欣不得不庆幸屋内只有月光,否则这一瞬间的表情崩坏真的很难控制。
“好啊,”纪欣欣冷漠地说,“那今天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说上次没说完的事情。”厉宵行抬眼看着她,“上次你只说了一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