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问:“怎么了?”
二太太很有些遗憾地道:“弟妹要和离,娘家的人已经上门来了,老夫人是不管这事儿的,四婶子和四叔两个人招架不住,虽先请了大嫂过去,到底不是长辈,又让我过来请您去瞧一瞧。”
沈清月微愣,怎么连沈正越和五太太太和离的事也提前了!
方氏不敢耽搁,起身同沈清月道:“你也已经嫁做人妇了,一道去吧。”
沈清月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二太太:“二嫂,怎么五嫂突然就请了娘家人来?五哥不是在照磨所当官当得好好儿的吗?”
二太太眼神闪烁着道:“说了你别往心里去,老五近日跟你的姨父走得颇近,当然也不只是你姨父,还有旁的人,他经常跟着人出去厮混,有一次喝醉了,半夜院子落锁了才回来,闹得不少丫鬟仆妇都知道了。弟妹虽没动肝火,但是回娘家了一趟,这次再回来,就说要和离。”
沈清月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沈正越和五太太的婚姻早就如一潭死水,早些和离,五太太若早些想开,以她娘家的势力,再找一门舒心的亲事不难。
三人一道去了四房,四房的人跟五太太娘家的人早就上座了,恰好留了几个位置给沈清月她们。
沈清月不是第一次经历和离的场面了,但沈正越跟五太太和离比她跟张轩德和离的时候平和多了,五太太娘家人也没说什么废话,但也没说什么体面话,五太太的父亲只将和离书拿出来念了一遍,心平气和的问沈家人:“可有不妥?”
赵氏打霜的茄子一样,说不出话来——没有任何不妥,儿媳妇一家子连嫁妆都不要求全部归还,只求立刻马上现在就签字画押和离!
沈正越半怒半难过地笼着袖子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妻子,却等不到半点回应。
方氏便只好开口问沈正祥和赵氏夫妻俩:“你们是怎么想的?”
沈正祥无所谓,和离娶妇,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赵氏急吼吼地问沈正越道:“你自己说!”
沈正越难得沉默了,黑沉沉的脸上一片肃然,几乎从牙缝里朝五太太挤出一句话:“秀宜,你想好了?”
秀宜是五太太的表字,没出阁的时候,她父母给取的。
五太太面颊消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压根就没看沈正越,只道:“我已经摁手印了,就差你的了。”
沈正越也不知是赌气还是心怀怒气,起身就去把手印给按了,末了还冷嘲热讽道:“你满意了,从今以后你可以去嫁高官厚禄的如意郎君了!”
两家人当面写签了和离书,再去礼部走一趟,便算是正儿八经地和离了。
五太太娘家人拿着和离书,满意地离开了。
沈世祥和赵氏两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感触,等五太太娘家人走了,他们也先后走了。
沈清月转头去看了看失魂落魄的沈正越,只见他攥着拳头,眼眶都是红的。
她看得出来,沈正越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沈清月跟方氏她们一起离开四房后,大太太便惋惜着道:“好好儿的婚姻,怎么闹成这样了。老五明明还是爱重五弟妹的。”
夫妻两个吵闹至今,沈正越在外面再怎么胡来,也没纳一个妾,也从不染指房里的丫头,在大太太看来,夫妻二人感情还是不错的。
沈清月并没有说什么,她回家中的时候,下人说顾淮回来了,她便快步赶往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