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辰目前除了不让自己添乱,似乎也帮不上多少忙。
说不定再擅自插手,老东西又是一副要弄死他的架势,所以干脆选择回避。
每天不是到这个人家里住住,就是到那谁的地盘蹭蹭。
活得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但心底的那份阴霾却在无声无息中,一点一点变浅变淡,化进了寒冬的雾气里。
最终被冰雪覆盖,于阳光中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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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一到,气温再次直线下降。
应程的那床棉被终于从计划里出来,盖在了床铺上。
高三上学期还剩一个多月,他久违地接到了秦歆竹的电话。
座机拉黑了,这次对方换了个移动号码。
“你爷爷的寿宴快到了,你需要出席。”秦歆竹说。
听筒里的语气依旧是平淡、没有起伏、不带感情。
时隔如此之久,应程奇迹般平静了许多。
听到让自己烦躁厌恶的声音,不仅可以心平气和,甚至还能有点兴致与其周旋。
“让我去,你们也不怕丢脸?”他说。
省委书记的寿宴,按照应家以往的排场,不用想都知道会请哪些达官贵人。
大大小小的富商和官员,美名其曰为朋友,表面你来我往地阿谀奉承,眼里满是假惺惺和掩藏不住的算计,无一不是逢场作戏。
小辈们待在一块儿,也是少不了攀比或讨好。
应程从小到大,见识过没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光想想都觉得无聊又烦。
秦歆竹说:“这是规矩,你是应家的后辈,不可能不露面。”
“谁想去谁去,”应程哂笑,“我和你们应家没半点关系。”
“你否认不了。”
“那又怎么,就算我一辈子挂着这个姓,你以为你们还能要求我什么?”
秦歆竹忽然止住了话头。
良久不曾出声,应程以为她不准备说了时,那边深吸一口气——
“阿程,算妈妈求你。”
应程无所谓的表情定在脸上。
秦歆竹逐字逐句说:“这次过后,我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你过来露个面,好吗?”
时间分秒漫长地流逝,直至挂断,应程没开口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