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张行、司马正、白横秋?”
“是,但能搅动风云的不只是区区三人,还有李四郎、白三娘,还有残存的几位大宗师,还有东夷人、巫族人、北地人、南岭人,还有许许多多豪杰英雄……只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三人,而最最重要的便是张行自己。”李枢认真道。“而张行一定会自败!”
“一定会自败?”
“一定会。”李枢幽幽提醒。“崔公……你小瞧张行了。”
“你说他一定会自败,为何反而是我小瞧他了?”崔傥不解。
“我说他自败,是因为我晓得他志向有多大……”李枢叹气道。“崔公只觉得他是想夺天下,自然觉得他自败的份数不大。”
“他是什么志向……真想做至尊?!”崔傥眯眼道。“到了眼下这个规制,这个身份,这个年龄,还想着要证至尊?至尊是什么他能弄得懂?做个皇帝、当个圣君,死后寻一位至尊开恩,化作真龙神仙上天去多好!”
李枢默不作声。
“也罢。”崔傥想了许久,终于颔首。“先去睡觉,三更时分,我带上你跟四郎、二十七郎,一起出城,从城东绕行,往北地去!”
李枢只是一拱手。
当夜无言,崔傥以宗师身份趁乱裹着三人逃走,而翌日,一直到了晚上罗术居然才晓得这些人跑了,却又无力……因为这一整日,跑的可不是区区这几人,随着张行的招降公告传到城内,幽州城内刚刚收拢的溃军也逃了一整日,罗术甚至还杀了三个劝降的幽州军内部成员。
这还不算,随着更多的战场消息传回来,确定了更多人战死、投降后,幽州城更加不稳,罗术也愈发失控,恶性循环下的困兽之斗很快就起来了。
然而,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居然也没有登堂入室以上的幽州文武骨干主动向张首席投降。
降的人很多,但多是城内逃出来和原本散落在外的的队将一层军官,高层真没有……就连被侯君束寻到的高副将,此时都犹疑不定,留在安乐不动。
对此,张首席依旧好整以暇,整日在行宫里住着宽绰到离谱的大殿,吃着热汤热饼热菜,接见着投降的低级军官,完全不把战局当回事。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三月廿二日,张行之前索要的封常和许敬祖抵达了。
他们带来了一些更有意思的讯息。
“巫族人也立了大魏皇帝?”大殿前的校场中,正晒太阳的张行不由失笑。
“是。”许敬祖冷笑道。“西都的曹氏子孙,之前被巫族人抓了几个,眼看着白横秋做了皇帝,便也立了个皇帝……巫族到底是算被大魏给大略吃下过,对此类事还是比较上心的。”
“不瞒首席。”封常上前进一步越过许敬祖解释。“后方大行台里议论,巫族人离得远,自然与我们无关,但北地就要注意了……巫族人都知道立个皇帝跟白横秋对着来,北地可是有穆国公的,他是曹彻的亲堂弟,很早就有些威势和人脉,北地也跟中原联络更紧密些,不比那些被立的小孩子。”
“穆国公……”
“是,早年被贬到听涛城的。”
“哦哦……在听涛城就是在陆夫人手上了?”
“是。”
“陆夫人还有个盟友,唤作刘文周,占了冰沼城,是之前去世金戈夫子的得意爱徒?”
“是。”
“那确实要小心。”张行点头认可。“北地人肯定不会服我们,陆夫人肯定也要碰一碰……但北地的事应该有北地的法子,到时候再说吧。”
“是。”
“大行台那里还有什么别的言语吗?”